平游不是天才。
最后的友好交流,明知道会输,平游还是上去了。对紫俦山庄的一位公子,尽力一试。
每一剑都接得吃力。
夏侯公子是个颇有风度的人,三招,最后一剑轻松写意地指向平游的喉咙,没让她狼狈地滚下台,剑也没脱手。其实已经算,不错了。但是平游仍记得那天自己面红耳赤的羞耻,实在太丢人。
平日和同门比试有输有赢,输也不会那样毫无招架之力,输得彻底。因教的是驭星宗的牧风剑法,考核时与师长对剑也都是牧风剑法的变体,师长只为检验学艺不精的部分,也不会这样三招打得平游落花流水。
论剑会之后,平游还是活着,吃饭,睡觉,读书,练剑,只是心里那个剑惊天下的梦,既然明知是妄想,就不太好意思再做了。妄想也是一种苦痛。
太高的愿望存在脑里,心里,会像针一样沿着骨头和血液流淌,会痛。会刺得整个人不得安生。平游不喜欢。
直到现在,平游的剑术依然不算太好,但是也不算太差。只是她自己心里清楚,要以剑证道,再进一步,是不可能的。
平游希望阿娜能看出来她也许在别的什么方面还有特别之处,然后她就还能有希望,还能努力试一试。
但是阿娜,活的年头加上死的年头三十有二,却还像十几岁的小孩,抓不住重点,自说自话,答非所问,平游有点可怜她:许是逝世之后心智也停了增长。那些问题,没答案也罢。
“你怎么又不高兴了啊,天天皱眉这里会长皱眉纹,天天嘴角朝下,以后不撇嘴嘴角也下垂的。”阿娜的指尖要点上平游眉心,平游躲开了。
“要不我写封信寄过去问问姐姐?”
“你去哪了?”
“回伊西阁啊。我翻翻有没有哪本书讲了取下来阿斯塔尔的方法。以前我自己用的时候没考虑过这个,戴着不碍事,吃饭睡觉化妆,想干嘛干嘛。你想亲嘴都行。”
平游哽住,“你少说两句吧。”
“对不起啊。阿斯塔尔是我家里人怕我无力自保,让姐姐做的。如果我和姐姐一样是萨满,说不定就能帮到你。她给我讲用法的时候我没注意听,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戴你脸上了。我只会召雷召雨。”
“不要道歉了。意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