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则便凑了过来,拱手:“你宋三郎的胆子,老夫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宋归笑笑。
让张茂则带路。
俩人走了一段距离。
张茂则道:“你与那杨文广摊开说了?”
宋归点点头。
张茂则解释道:“老夫也是回来之后才想明白,单凭一个杨景宗,而且,他此前贪杯好色,暴虐成性,怎么能有人愿意盯着你的行踪,现在想来,唉。”
宋归摇摇头:“张内侍有一点想错了,你我虽然此前有些龌蹉,但是,那不过是你立功心切,或者我立功心切,并不涉及到立身之本,但是,杨文广是杨家家主,我是宋家家主,俩家虽是姻亲,却,到底不同,与他相比,张内侍才是我在这偌大宫殿,最值得信任的人。”
“虚伪。”
张茂则恨不能,给宋归一拳:“你陷害老夫的时候,可没有想过,老夫是你最值得信任的人。”
“那您也陷害了我啊!”
“没有啊!”
张茂则急忙摆手:“是那孔明灯上确确实实是你的字迹,老夫充其量,就是失察,立功心切,想要尽快结案,但是,你却是结结实实的差点害的老夫万劫不复。”
“所以……”
宋归脸上,真的是,不见半分愧疚:“你我这才叫,不打不相识。”
张茂则一怔。
哭笑不得:“也罢!你握着老夫的把柄,老夫勉强也算是握着你的把柄,你我确实是,分离不得,话说,你既与杨文广摊开,老夫看他往日还自我感觉对你挺恩深情重的,你说他会不会……”
“会。”
宋归看着搀着一老妇人走近的福康公主:“但是,我希望他不会。”
与此同时……
垂拱殿。
虽然宋归已经走了一会了,但是,宫殿内的气氛,还是有些凝固,赵祯幽幽的看着天边垂云:“公主又去了?”
换做往常,
杨文广虽不会替宋归隐瞒,却也多少会,减轻一些宋归的主观能动性,主打一个,公主是主动的,但是,这次,杨文广却是干脆利落道:“宋归每次入宫,都会等着见殿下一面,再做其他。”
“嗯?”
皇帝是何等人,一下子便反应了过来,扭头看着他,不见喜悲道:“你与宋归闹翻了?”
杨文广面色平静:“陛下,臣只忠于陛下,杨家也只忠于陛下,其实,当年父亲就极力反对祖母将姑母嫁入宋家,实在是宋家宋遵厚颜无耻,诓骗姑母……”
“那算了。”
赵祯扭回了头,还是,不见喜悲:“你便把你杨家的人从宋归的身旁收回来吧!”
杨文广一皱眉
这是好事吗?
好事吧!
但是……
自己心底这隐隐的不安是怎么回事?
就好像……
宋归是讨好了皇帝,而自己,却是恶了皇帝?
这怎么可能?
自己都做了好几年的带御器械(贴身侍卫)了,他凭什么?凭跟公主关系好?跟公主关系好不是惹皇帝不开心吗?他凭什么能比自己更了解皇帝?皇帝恨不能,自己嫁给李玮,他这是寻死……
对。
寻死。
杨文广坚定了慌乱的心,坚定的看向了宋归离去的方向,老夫自己都心慌,他肯定更心慌,甚至,说不得,他现在已经瘫软在地,浑身抽抽,悔不该不听老夫的话了。
是吗?
宋归,笑的,跟他娘,向日葵似的:“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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