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泉郡城北。
两军对垒,五百虎贲军皆是一字排开,相隔百丈有余。
火烈郡主与荣应松从军中出列,缓缓朝着战场中心靠近。
徐方权、徐元璋父子站在城头眺望,没有任何参战的意思。
徐方权遥望火烈郡主,不由感慨:“火烈郡主真是身姿出众,气质不凡,若是能给我儿做妻,那真是三生有幸。”
“父亲说笑了。”
话虽如此,徐元璋眼中依旧透着渴慕之色。
以前他只是听闻火烈郡主大名,如今亲眼所见,当真天神下凡,非人间俗物可比。
不过,也只是渴慕罢了。
徐元璋心高气傲不假,可他有自知之明,懂得审时度势。
论天赋,徐元璋确实是同辈翘楚,但与火烈郡主相比,还是要矮上一头;
论身份,即便临江王落魄临江,那也是实打实的王爷,火烈也是货真价实的郡主。
他虽然是镇魔司,身份地位还是差了不少。
唯一能让他觉得般配的地方,只剩英俊的面庞和健硕的身姿。
徐元璋摇了摇头,心道:没事别瞎想,能力不及,容易惹祸上身。
徐方权见俩人已经策马驻足,便问:
“火烈郡主扬言要一招击败荣应松,元璋,你怎么看?”
徐元璋给出中肯的评价:“坊间传言火烈郡主骁勇无比,同阶难有敌手。可她终究是个六品,想要一招击败同为六品的荣应松,还是勉强了些。”
....
“只出一招,会不会有些托大?”
皇太一站在江沉身旁,眉头皱成“川”字。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收服流泉郡的虎贲军。
如果能够通过单挑的方式直接让对方归顺,那自然再好不过。
既不用损耗已方战力,又能完美的保全对方战力。
一旦功成,这次南下可谓收获颇丰:不费一兵一卒便将整个流泉郡的战力收入囊中。
然而,火烈郡主的提议是只出一招。
这就让人感到心慌了。
若只是单挑,皇太一自忖荣应松绝不是火烈郡主的对手。
在场的五百虎贲军也是同样的想法。
可只是一招,变数太大。
“殿下既然敢这么说,必然有她的底气所在,我等奉命给她压阵便是。”
江沉侃侃而谈,对于火烈郡主胡乱插旗的做法持保留意见。
不过,他对火烈郡主还是有信心的。
毕竟,火烈郡主从不说大话。
皇太一愁眉不展:“战书已经下了,一旦她没有在一招之内拿下荣应松。我们此次南下等同于失败。届时,再无理由对他们用兵。即便靠着背约得手,也是难以服众。”
江沉出言宽慰:“如何克敌制胜是殿下的事,我等插不上手,待会助威时大声点便是。”
皇太一转头看了眼江沉,而后默默颔首。
火烈郡主与荣应松策马对视,相距不过三丈。
荣应松心中暗叹:百闻不如一见,当真是女中豪杰。
“荣将军既然接下战书,一会可莫要负约。”清冷的声音从火烈郡主口中传来。
荣应松笑道:“你要真能一招将我击败,我便是给你做部下又何妨?”
开玩笑,大家都是六品,凭什么你一招就能赢我?
别说你是六品,即便你是五品,只出一招,我一样有底气接下这个赌约。
荣应松没有任何小觑火烈郡主的意思。
可她这个战书实在是过于狂妄,简直目中无人。
他若是不接,以后如何统领虎贲营?
俩人将武器横于身前,准备开战。
双方都是一阵高呼,为大战助威。
荣应松策马横刀,神情戒备。
既然对方说只出一招,他只需要思考如何破招即可。
可以尽力抵抗,也可以通过走位躲过对方的攻击,必要时,战马都是可以牺牲的。
徐元璋慧眼如炬,荣应松的想法就古板多了。
云州刺史丁尚武手下有一万虎贲军,临江王手中不过区区千人。
小孩子都会做的选择题。
他可不想做三姓家奴。
火烈郡主气势已然开始攀升。
这是她的六品战意:浴火。
荣应松没有驱动战意的打算。
他的战意主攻伐,如今只是要抗住一招,没有必要开战意。
感受到火烈郡主凌冽的气势,荣应松面上露出凝重之色。
‘果然很强,若是真打起来,我可能走不过十招。
不过只是这种程度,想一招赢我,你还是有些托大了。’
江沉远远观望,心下思忖:烈烈似乎比我初见时强了不少,她不会五品了吧?
刚刚出现这个念头,便见被赤芒包裹的火烈郡主策马向前,方天画戟在空中画了一个大风车,戟尖在腾腾烈焰中,闪起一道幽蓝色的寒光。
见到这幽蓝色的寒光,荣应松心一沉:不可能,她....五品了?
只是浴火,荣应松感受到的是滚滚热浪。
可这寒光一亮,他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像是冰火两重天,皮肤如遭炙烤,寒意却直透骨髓。
荣应松牙一咬,当即横刀护在胸前,心中暗暗发狠:
五品又如何?
一招而已,我顶得住。
眼看着火烈郡主如狂风烈焰般涌来,荣应松运转浑身气机,准备全力抵挡。
陡然间,战马高高扬起,发出惊恐地嘶叫声。
荣应松此刻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火烈郡主身上,一时间触不及防,被战马甩了下来。
不妙!
荣应松在地上一个翻滚,刚准备起身,冰冷的戟尖已经架在脖颈上了。
火烈郡主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本宫五品武道:燃烬。
能够灼烧对方神魂。”
她停顿片刻,幽幽道:“战马也一样。”
“咣当。”
长刀落地,荣应松长叹一口气:“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荣某愿意率虎贲军归顺临江王。”
这就完了?
两边观战的甲士哗然,城头的徐氏父子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