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营帐,江沉看着地图默默思忖。
虎贲营在临江郡的西南方,而临江院在临江郡的东北方。
一旦蒋何军战败,大概率是走东门或者北门出城。
当然,以他的修为,未必会走城门,大概率直接翻墙而出。
可这只是理想化的假设。
一个人的临场判断很难预料,经常会遇到灵光一闪的情况。
想要确定蒋何军的逃亡路线,得循循善诱才行。
云州六郡大致的布局是一个六角形。
临江郡在最东边,云州城则在最西侧。
也就是说,不管蒋何军怎么跑,最后还是会往西走。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截杀他。
江沉盯着地图,试图寻找一个好的截杀点。
蓦然间,他眼睛一亮。
临江郡西北方十里处,有一个湖,名叫东临湖。
东临湖浩淼千里,一旦入水,再想寻人不啻于大海捞针。
临江郡出北门有两条道。
一条是浅摊,水中乱石磷磷,两旁皆是悬崖,路虽难走,却可直通东临湖。
另一条是官道,周遭是一片竹林,地形错综复杂。
想从官道前往东临湖,或翻山越岭,或绕路五十里。
江沉看到水道,心中开始琢磨:
‘水道倒是适合埋伏,可以蒋何军的性格,断不会轻易走险,得想想办法让他走水道才好。’
将蒋何军引入水道有两个好处。
其一,水道狭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其二,水道对于江沉而言,算是主场,容易施展如胶、似漆。
江沉当然不会自负到以一己之力去对付蒋何军。
那可是四品。
不过,以他对管张的了解,蒋何军届时逃出临江郡必然重伤,战力定会出现大幅下滑。
如果是那种情况,自己完全能够与之一战。
此外,自己也不是非要凭一己之力将他斩杀,只须拖住他便可。
既然目标明确,江沉便开始战略部署:
“虎贲营分为四支,每支两百五十人。
景正,你领一支前往南门,封锁整条南线,但凡有出逃者,格杀勿论。”
景正颔首领命。
江沉又道:“伍邵,你领一支前往西门;景渊,你领一支前往东门,各自布好封锁线,如有出逃者,当场斩杀。”
俩人同时点头。
景正问道:“老大,你可是要带着一支进城支援临江王?”
江沉斜了他一眼:“我若进城,敞开北门让蒋何军跑么?”
伍邵困惑道:“可万一城内临江王战败,我们围城的意义何在?”
江沉笑了笑:“城中的事不用你们操心,守好门便可。”
管张临行前交代过,他的任务是说服虎贲营、截杀蒋何军。
也就是说,管张有绝对的把握重创蒋何军,逼他出逃。
既然管张可以无条件的信任自己,把自己丢进九州地窖。
那我又何必替他操心?
带军进城,到时候反而会破坏原定计划,还不如开一个口袋,等着蒋何军自己往里钻。
江沉继续道:“你们三人带队封锁城门道口后,便举火示警,将动静搞得大些。”
三人一愣,景渊提出他们心中的疑惑:“这不是告诉蒋何军,此路不通吗?”
伍邵补充道:“此外,还把我等反水的情报透露给蒋何军。”
江沉笑了笑:“以你们的实力,再加上两百五十个虎贲军,有把握拿下蒋何军吗?”
俩人面上同时一滞,俄顷纷纷摇头:“蒋何军可是四品镇魔司,除了本身实力强劲,身上必然还有诸多保命手段。”
伍邵以拳击掌:“假如蒋何军想要硬闯,我有把握击杀他,可他一心逃跑,那就没辙了。”
江沉闻言,暗道:虎贲营有点东西啊,听伍邵的意思,有两百五十个虎贲军协助,他能正面灭杀一个四品。
他的想法点到即止,现在不是考虑虎贲营战力的时候。
江沉开口解释这么布置的缘由:“尔等三面围城,独留北方无人戒备。如果你们是蒋何军,会怎么选?”
景正最了解蒋何军,当即开口:“必然从北门出逃,然后提防潜在的埋伏。”
江沉微微颔首,接着问:“那出了北门后,该怎么选?”
他用手点了点地图,望向景正三人。
景渊道:“水道虽窄,可两旁皆是峭壁,仓促间难以设伏。”
想要在水道设伏,就得先上山。
可两旁的山高数百丈,先不说上山会浪费时间。
高打低也是分情况的。
若是大部队从这里经过,只需要滚木雷石,火炮攒射即可。
可一个四品镇魔司孤身通过,这种高度就不适合埋伏了。
大面积的火力覆盖,消耗巨大不说,能不能打到人都是一说。
更何况,蒋何军要是有匿息的法器,发现目标都是一件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