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练武场,周围数里皆是空地,不管落在哪,结果只有一个:死。
完了,烈烈还没过门呢,我却要在这里壮烈牺牲了。
还是以摔死的方式。
这真是我从未想过的死法。
陡然间,一根箭矢好巧不巧,正好划擦到他的右臂。
“轰!”
箭矢炸裂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烟团。
红袍营的甲士看到墙外半空处凭空炸裂开来,顿时发出一阵欢呼。
不用想,肯定是射中了,不然箭矢怎么会在空中爆炸?
七品镇魔司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朗声道:
“冲,把江沉给我抓回来,不论死活,太守皆有重赏!”
大门敞开,甲士们鱼贯而出,朝着烟团扑去。
江沉强忍着右臂传来的剧痛,在空中调整身形。
只凭一根箭矢,断然伤不了他的性命,重伤也做不到。
可他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寻找落点上,一时间没有防备,挨了个扎实的。
此刻,右臂血肉模糊,甚是骇人。
好在江沉根基扎实,气机稳固,伤势看着吓人,其实只是一些皮肉伤罢了。
箭矢爆炸带来的冲击力抵消了下落的动力,让他得以靠着气机平稳落地。
‘吓死我了。’
江沉深吸一口气,心中暗暗思忖:这可是工伤,回去一定要找烈烈报销。
他用气机把血止住,然后用似漆将流出来的血覆在手上,免得被雨水冲刷掉。
这都是我负伤的证据,得好好保留才行。
江沉微微颔首,随即施展匿息,消失在茫茫雨海之中。
红袍营将这块空地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江沉的尸身,只找到一滩血渍。
从出血量来看,并不足以致命,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蒋何军带着三名干将拍马赶到。
蒋何军阴着脸,冷声道:“发生何事了?”
一个七品镇魔司上前,把刚刚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蒋何军握紧拳头猛地击掌,咬牙切齿道:“又是这个江沉,我迟早要把他碎尸万断!”
闫天章出言安慰:“大人,这江沉从如此高度坠落,又中了爆裂箭,八成是死了。”
蒋何军冷哼一声:“没看到这些血渍吗?这点出血量,怎么可能让一个七品镇魔司陨命?”
闫天章垂首,小声嘀咕:“许是半空中炸没了,才留下这么一点。”
蒋何军狠狠瞪了他一眼。
闫天章当即闭嘴,不再说话。
说了多少遍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点记性不长。
上次就没把江沉的尸体找回来,后来果然诈尸了。
如今又找不到人,肯定没死。
俄顷,蒋何军怒意稍缓,沉声问道:“江沉来红袍营做甚?”
以他对江沉的了解,没有特殊原因,江沉绝不会铤而走险。
红袍营的一名甲士汇报:“大人,火烈郡主的坐骑火焰驹不见了。”
蒋何军眼睛猛地一亮:“你说什么?”
那名甲士被蒋何军的威势震退半步,低声复述了一遍。
蒋何军微微垂眸,心中琢磨:
江沉来此是为了劫回火焰驹。
这倒也不奇怪,他是火烈郡主的部下,行动合情合理。
慢着,如果是这样,他为何要这般大张旗鼓,悄无声息的不好吗?
蒋何军抬起头,喝问:“江沉是如何进来,你们又是如何发现的?”
红袍营的甲士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那个被江沉打成重伤的七品镇魔司出面回答:
“大人,江沉如何进来,我们并不知晓。发现时,他已经在马厩了。我们也是听到火焰驹嘶叫才碰巧发现的。”
蒋何军脸色剧变:
江沉是潜行进来的。
要说潜行能力,整个临江郡,只有景正天赋最高。
景正,投敌了....
他转念一想:
也不对啊。
距离景正失踪不过几天,即便他将匿息传给江沉。
就这短短几天时间,江沉这小子就能将匿息修至小成境?
不可能吧,还是说,他本就会类似的技能?
蒋何军眉头一锁,脸色再变:
不对,这小子不能以常理度之,之前可没听说过他会匿息类的技能。
如果他会这类技能,没必要藏着掖着。
既然是景正失踪后才施展,那一定是景正投敌了。
想到这,蒋何军心中有些五味陈杂:
也未必。
景正是个明白人,临江王和我该选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估计是跟世杰一样,被江沉给活捉了。
威逼利诱之下,方才将匿息的修练法门透露出去。
这样就合理了。
蒋何军长叹一口气,眼中抹过厉色:
不能再拖了,江沉这小子古怪的很。
我得赶紧让虎贲营就范,然后灭杀临江王。
哪怕付出些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