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那些本陶醉在他身上道与理之中的众人,也是突然惊醒起来。
下一瞬间。
刚刚刚刚还如仙人模样的风弋阳,已然变了颜色,自千疮百孔的空间碎壁之上疾驰。
只是呼吸的功夫,他周遭数百米的地方,都坍塌成了粉末。
甚至没有引起丝毫的风声。
就是这么自然而然,以他中心,从四周迸射而来!
在这等迅驰而来的塌陷下。
那些只是看着点滴余波,都能够让人变了颜色的术法,就如同腐朽一般,在弹指间化为了灰烬。
没有一丝丝阻拦。
塌陷已经来到了风弋阳身前
他的动作短暂地一滞,接下来,那等崩塌,降临在了他的法相之上。
这十八尺的法相。
就只在一瞬间。
土崩瓦解!
[暖铺]最深处。
法坛之上。
风弋阳本尊用手遮挡住了自己的脸庞。
哪怕明明第一时间抬起手臂,挡在面前。
但他依旧感受到了一阵,骨肉破碎的痛楚。
巨大的力道只是在接触之中。
就让他向后飞出。
右手手臂上惨烈的创口,在无数次自动愈合的失败中,露出了泛着淡金色的臂骨。
未曾落地,之前还是意气风发的风弋阳。
此刻整个人已经面露死灰。
一息过后,一切静寂。
他无力地跪倒在地。
下一刻。
他这房门被猛地打开。
刘慎之等人冲了进来。
但是看着屋内的惨象。
他们不知道如何开口。
鲜血落在大地之上,风弋阳的嘴唇开阖着,也是说不出话来。
半响。
他露出了凄凉的笑容。
“祂在告诫我.....”
“有些人....”
“不是我可以直视的。”
——————
[暖铺]的夜晚是兵荒马乱。
何盛丰几人,彻夜难眠,商量一宿。
出城传讯的信使不知道连夜出了多少。
就连滨河卫城内外的几个军营。
昨晚上也是调动了一宿。
只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他这一觉属实是睡的天昏地暗。
甚至迷迷糊糊从房间内醒来后。
已经又是第二天的大中午了。
甚至他有些怀疑,若不是门外敲门之人声音太过急促。
他会不会一次性睡到第二天傍晚。
当然这般疑问在看到敲门者那阴沉的脸庞后,全部已经塞回了肚子之中。
王世清用尽自己两辈子所有的谦卑,努力的讨好着面前之人。
“洪伯...”
“你着小子,胆子真是不小!哼!”
洪亭波看了毕恭毕敬站好的王世清好几眼,过了良久,这才开口说道。
“洪伯.....”
“你还记得我是你洪伯?”
洪亭波挥挥手打断了王世清的话,有点没好气起来。
“你这个脾气,我是真不知道像谁。”
“你老爹,是我们兄弟四人中最为谨慎的,也正是如此,他是我们四人里唯一一个没有入道成功的,但是过得最为安稳。”
“但是你呢?”
洪亭波语气都有些按捺不住起来了。
“怎么能莽撞成这样呢.....”
““洪伯,我就是随便试试手上的[道文]......问题应该没有什么特别要紧吧。”王世清熟练的烧起了热水,随口说道。
“为何不同我讲?”
洪亭波生气说。
“入道之事,多么艰险,你难道不知道?我还记得,你爹带你第一次见我之时,还夸你《道语》上有所天赋.....”
“这就是你爹说得有天赋?”
洪亭波唾沫星子乱飞,十足是恨铁不成钢到了极致。
要知道《道语》十八册,讲得最多的,并不是那些佶屈聱牙的道论典籍,反而是那些入道者走火入魔后的惨状。
也正是如此。
世人夸孩子《道语》学得好。
一般也是说其为人谨慎。
洪亭波瞧了一眼王世清满衣襟的血渍,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
王世清没得办法,只能在那边赔笑。
早知道。
哪怕对方敲门在急,他也把身上衣服换换,脸上血渍擦一擦........
“你同我讲,我可以打招呼,虽说我这些年还只是个高级教习,但是帮你寻个大教授可能困难,安排个普通教授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那多废您老面子。”王世清扭过头去,笑嘻嘻说道。
“面子,是面子重要还是人命重要?”洪亭波气急,真想给王世清一个脑瓜崩。
“再说了,倒是万一出了事,我,洪亭波,没有把自家子侄看好,我才没面子呢!”
王世清面露古怪之情,“洪伯,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没照顾你的面子。”
“你真要气死我了!”
“我是这个意思吗?”
洪亭波有些吃力。
他是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脑袋里究竟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