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听得阿曼死了,众人心境一下子跌入谷底。
朱宝月看着众人尽心搭救,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酸涩,如若曾有人与她这么盘算,也不枉这一生坠入深渊。
终归是公府家事,朱宝月说了些,借口安排饭食离开客室。
裴岸这会儿追问起宋观舟的去处,忍冬定不敢隐瞒,如实说来,“少夫人往捱其镇去了,听说表姑娘舅家并是那处,是丁是卯,上门一探究竟。况且表公子待亲妹子如珠似玉,断不会说妹子没了踪迹,还不四处寻找的道理。”
真要找,定然要些人手,不可能不来京城公府求援。
秦庆东表情凝滞,“那处我去过,翻山越岭,山路崎岖,很是不好走啊。”
“公爷也是这么劝解少夫人,可少夫人觉得就这么坐等不是事儿,四公子与二公子您二位外头受累,她寻思再去源头看看。总归不能是表姑娘自己跑出来,遭了毒手吧。”
“这是自然。”
裴岸有些不适,面色红润,忍冬看过去,小心问道,“四公子,可是着了凉?”
“哟!怕是在发高热!”
秦庆东反手抚了裴岸额际,滚烫滚烫,忍冬起身往外走去,“奴去寻宝月姑娘,看有无草药,寻些煎来吃了。”外头朱宝月差老娘寻来草药,忍冬亲自看着熬了出来,朱宝月前后无事,陪在忍冬边上。
忍冬侧目,有些不解,“这里烟熏火燎的,姑娘还是回屋歇着。”
朱宝月也不嫌弃,寻了鼓凳坐在一旁,低声问道,“冬姑娘,奴多句嘴儿,若是表姑娘遭了罪,少夫人会如何是好?”毕竟被污糟了身子,女子最看重名节,她也见过不少贞洁烈女,有些莫说被这般折磨,就只是被陌生男儿碰了一下,也寻死觅活的。
忍冬对着药炉子轻轻摇着蒲扇,想了片刻,抬眸与朱宝月说道,“少夫人不曾多说,但也做了万全之策,包括这最糟糕的结局。若表姑娘惨遭不幸,以我们少夫人心性,只要人活着,旁的都不事儿。”
朱宝月听得心头大惊,“少夫人……,也不会嫌弃吧。”
忍冬失笑,“自然不会。姑娘看奴这样,疤脸残躯还生性愚笨,少夫人从不当回事儿,反过来还时不时劝慰奴几句,嘴长在旁人身上,让他们说就说了,劝奴少把这些闲话放在心头。”
也因如此,韶华苑内外,鲜少有人以她容貌说事儿。
朱宝月低眉垂眸,几不可闻叹息道,“如此的话,奴想着表姑娘定是能否极泰来。”
“是啊,只要人活着,才有将来。”
至于往后如何,少夫人自有谋断,想到这里,她又看向朱宝月,“冰儿姑娘受了惊吓,恐怕这几日要在姑娘这处避避风头,吃穿用度也得破费。”朱宝月听得正有些不明白时,忍冬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香囊,“少夫人早托奴安排来,只是银钱一事儿,前头事情办得着急,刚才告别时也忘了与你。”
说罢递了过来,朱宝月赶紧推辞。
“莫要如此,冰儿有些体己,何况在奴这里,总不能饿着她。”
忍冬执意要给,硬塞到朱宝月手上,“宝月姑娘莫要客气,琴童与小虎那边也莫要担忧,公府内安稳。”
“……少夫人这般,倒是让奴等惭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