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不高,山头无数。
斜阳,照耀良田、美池,宁静而祥和,一派河清海晏景象。月星三百天人在梅林,习八侑舞。
易经院南天门,如天庭南天门,两侧没有院墙。门前也有垂柳道,夹道摊贩,卖腌韭、盐梅。丢失了云梦八卦集市,仍有太极大阵。八卦集市辗转丹道院,最终落在蒙山院。
易经院实为阵法学院,天、地、人皆可为阵。学子比其他书院多十倍,有三十余万人。不知何故,竟然,败给了蒙山精锐。
院内园林精舍,依山傍水,一览无遗。然其实山重水复,曲径通幽,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沿柳林道而行,才不会迷路。柳,乃家柳。此时,柳道上人烟稀疏,大都回家进辅食去了。灵体一日不进灵食,也会逐渐消逝。
西山学子不爱去盐池。一日五餐,天天排座次。别的书院是比试后用餐,易经院是用膳时才比试。日日笙歌曼舞,琴瑟和鸣。击瓮叩缶,弹筝博髀,非雅乐不赏。席位,就是战利品。
易经院都是贵族子弟,君之子。不差钱,追求至高境界,也就是成圣。不成圣,便成贤。贤比圣,差节操。当然,最起码也得是君子。君子非礼不为。
如果蒙山院是争,易经院就是不争而争。有礼,必不为乱。丹道院炼丹,也是提炼山海灵物为食。
礼说白了,排用膳座次的技能。正如知了曲里八拐变成惹龙,同席人才明白其中奥义。商人败给周人,神位易圣位,周礼取代殷契,实则,从末席到首席,也就是易位。变成礼,交易也不是买卖。
礼是通往圣的路径。但是,没路人什么事。
圣道书院封圣台,有礼无礼,区别君子和小人。君子是储备圣人,小人,其实就是路人。路人更没资格入席。不过,圣道院不在云梦书院。而是在唐虞大道之末,云梦山下,圣道桃源。
易经院山长周文王,并不苛求路人,有君子足矣。
君子少而路人多。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蒙山院学子拜访易经院学子,也清清白白地,什么礼都没带
一到易经院门口,便被易经院当值学长拦下,“汝等执何礼?接引者何人?”
南天门前有星官,易经院门前也有值日。当值学长一人,仪仗二十八人。天地四时,人之始。春官、夏官、秋官、冬官四时官,各领七人。七为正命,秋主杀。大辟军礼,就不是这个数了。
先礼而后兵,问礼即问难。蒙山院学子制服黑色,易经院白色,丹道院红色。远远一见,便能分辨三院学子。
知了十七,一齐看向厄洛斯。天人无敌,开口就可能有了。知了的接引人司马师,宿敌成堆。厄洛斯是知了外交官,只有看他表演了。
厄洛斯出列,竖起一根空手指,唇角微微上翘,“钩。”一个字也没有多。多说也无益,堪堪授人以柄。
兰梦频道,知了齐声倒。厄洛斯别说钩,连饵也没有。
好吧,这也是勾搭的一种境界。
“姜太公?”易经院学长见多识广,博闻广记,神奇地,就通了。一袭白衫,风中冷笑。君子之风,并非温润。实为,曲中取直,刚直不阿。
姜太公钓周文王用直钩。来人何德何能,敢用手指。泠然再问,“确然无礼?如是,请速速退去。”
声音清越激扬,其实好意。暗示知了,没有就一边浪去。
春夏秋冬四时官中,秋官手指微动。三问三答,答不对就可以去死!
秋官以大司寇为长官,掌刑狱。所属士师、司刺、司厉、司隶、大行人、小行人。通身无刀光剑影,但必怀刀剑符箓。修为高,甚至可指画杀人。
蒙山院御符厉害,而不是制符厉害。易经院连人带物,都可以制成符,最强为符阵。符阵越强越难御,所以,才要圣人主阵。君子少,圣人则更少。也因此,易经院没有保住云梦集市。
秋官有敌意,也很正常。
“确然无礼!失于望也。”厄洛斯不怕死地回道。反问,“窃钩者可诛?窃国者可侯?”
哦原来!
知了十七恍然,此钩非彼钩!一时,却仍茫茫然。失望就失望,啥叫失于望?
黑葵花隐形队友狂笑:莱斯利这厮,真敢连武圣也构陷!
这个馊主意,出自黑葵花。但是,执行人却是厄洛斯。说出来的后果,由厄洛斯承当。难说,隐形队友不是陷害他,希望他早点死回去。
“太公望窃钩?”易经院学长蹙眉,又神奇地通了。这是找前账?遂又问道,“汝授命于何人?”
谁主张谁应答,这也是问难规矩。所以,易经院学长只问厄洛斯一人,而不是“汝等。”这个杀掉,再问下一个。一齐答错,就全部杀掉。
周灭商,姜子牙封齐国。姜尚又叫吕尚,太公望也是他。周文王的太公望,周武王的师尚父,周赧王的指望。望,是智囊,也是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