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马换车！换不换，不敢换就拿走！”

清早，村里的猪都还没起，碧游村的一处院落内便传出龚羽严厉的声音，只见龚羽和毕渊对坐在棋盘前，眉头紧皱，脸上布满肃杀之意。

毕渊的视线快速扫过棋盘，咧嘴一笑，露出口中残缺不全的牙齿，轻声说道：“嘿，我算是知道小庆那阴损的棋路是跟谁学的了，搞了半天是你教的啊！还敢不敢？你也不用激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看似是要跟我换车，你这马子也不老实啊，你这是想……”

察觉到气氛不对，毕渊的话戛然而止，视线离开棋盘，抬眼向坐在对面的龚羽看去，只见此时的龚羽面色阴沉，双眼弥漫着悲伤。

原本还在兴致勃勃下棋对杀的一个人，转眼之间就变得暮气沉沉。

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后将手中的三个棋子整整齐齐的码在一旁，龚羽抬起头看向毕渊，眼神中满是疑惑，沉声说道：“毕老，我就想不明白了，小庆好端端的去惹龙虎山干什么？没道理啊，纵观历史也没人干过这种事吧？”

这是第一次，二人见面之后，这是龚羽第一次主动问起龚庆大闹龙虎山的事。

毕渊细细斟酌了一番龚羽的话，随后不解道：“怎么，难道小庆从来没有跟你提起过这些事吗？”

龚羽当然知道龚庆是为了甲申之乱，甚至外界还有几个人知道龚羽很清楚事情的始末，但是毕渊不知道就足够了，这样才可以套毕渊的话，看看其是不是有所隐瞒——只要能证实毕渊隐瞒了一，龚羽就敢断定，毕渊这老东西肯定还隐瞒了二！

于是龚羽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你的徒弟你还能不知道吗，小庆那么有主见的一个人，自然不会跟我说什么，总是专注的做自己的事，更何况，我们见面的机会和时间也没有多少。”

听闻此言，毕渊的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只是略一思索，随后便面色悲伤，沉声说道：“唉，其实，是我害了小庆。”

龚羽闻言，猛然抬起头，脸上皆是震惊之色，不可思议的说道：“毕老，您，您这是……您何出此言啊？”

毕渊缓缓起身，随后抬头望天，双眼紧闭，一脸悲怆的说道：“你也知道，小庆是全性的代掌门，小庆之所以大闹龙虎山，是为了得到全性那些家伙的认可。

听说好像还跟几个人打了赌，大闹龙虎山之后，全休就承认他这个掌门的身份，小庆这才……

唉，归根结底，如果我当初不让小庆加入全性，那也就不会出这一档子事了。”

龚羽闻言猛然起身，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毕渊，不解的问道：“就为了让全性成员承认他？他就去龙虎山卧底三年，大闹龙虎山？”

对上龚羽质问的目光，毕渊痛苦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是啊，正是因为如此。”

见毕渊一口咬定，龚羽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呢喃道：“糊涂，真是糊涂啊。”

毕渊见龚羽如此反应，便也不再说些什么，轻轻的拍了拍龚羽的肩膀，叹了口气，随后便自顾自的向着院子外走去，把悲伤的空间留给了龚羽一人。

只不过当毕渊向院外走去，背对着龚羽的时候，其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