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干活、吃的多，死吗？

男孩的头脑疯狂运转，麻木的身体一旦开始活动，就会疼痛，此刻也顾不上了，死期可能近在眼前！

很久很久以前的，暖季的柔风，带着花草的香气，阿母的唱的歌，石锅里煨的小羊，这些遥远的记忆缓缓复苏，他的眼角慢慢结了冰碴。

阿母来接我了。

男孩闭上双眼。

小少年带着高大的跟班，耀武扬威地回到营帐，他魁梧的父亲高兴地抱住儿子，佯装生气：“你又乱跑了！”

“阿耶！你为我选的祭品，他太瘦了！他瘦的活不到我的成年礼！”小族长让跟班把昏迷的男孩扔到地上，一脚踢去，把男孩踹的老远。

“他之前没这么瘦，阿耶，我不要这么弱的祭品，我是未来的首领，我的祭品应当像大角羊一样健壮，像狼一样凶狠，他猛然地朝我撞来——然后被我一把掀翻！我站在高高的角斗台上，所有族人都为我欢呼！”小族长向父亲描述着他扬名的场面，族长也微笑着听着。

男人温柔注视着日渐长高的儿子，大手覆上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好，那为你换个祭品，暖季来前我们还计划两次围猎，你可以亲自去挑选。”

“不，我就要这个，他三年都没死，这就是最好的祭品。我要让他吃肉，让他穿着毛皮，就像大灰一样，奴隶帐里都是些行走的木棍，以后把他关到兽营去。”小族长直接向父亲的随从吩咐到。

高壮的汉子并没有动作，而是看向族长，族长皱眉：“还不快去！”

随从愣了愣：“族长，奴隶怎么能吃肉呢？”

“熊娃说的很对，我们未来的勇士，怎么能满足于折断一把木柴？熊娃，你能自己想到这里，阿耶对你非常满意，你带人去奴隶帐，把这一批祭品都提出来吧，去按你说的安排。黑羊，你跟他一起去，这件事你协助他办好。”

小族长欢呼一声，拽起被叫到的随从就往外跑，他的跟班又扛起地上的男孩跟上。

看着儿子蹦跳的背影，族长又不禁微笑起来，脾气也柔和了起来：“灰鹰，你觉得我不该这样做？”

“是的，奴隶一旦吃饱，就开始想逃跑，甚至会暴起伤人，这太危险了。”随从觉得这想法太草率。

“你以为我是随口一说？不，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粮食越来越少，我们吃的东西还要给狗分一份，现在狗太多了。一只狗一顿吃的肉，够两个奴隶吃三天，狗能干的奴隶也能干，奴隶还吃的少。”族长看向他的随从，眼里闪烁着智慧。

灰鹰明白了族长的意思，却还有些担忧：“但他们太狡猾，恐怕抓到机会，就要反抗。”

族长哼了一声：“哥们儿，看看我们的勇士，看看我的熊娃，他能举起一头小牛，而那奴隶还没有一条牛腿重！”

随从于是心悦诚服地低下头，是啊，有这样强壮的小族长，和这样智慧的族长，还有什么好困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