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奴隶们惊恐地看着工头牵来的一群大狗。它们膘肥体壮,油光水滑,亢奋又激动,汪汪直叫,在连人都吃不饱的冬季显得有些诡异。
前几日被拖走的同胞,帐外白天黑夜不曾停息地咀嚼声,此刻都有了答案。
“爷爷!爷爷!”发烧的小孩哭喊着推搡走来的敌人,他的气息微弱,却紧紧抓着已经僵硬的老人,他挣扎着握住那双早已冰凉的苍老的手,被拳打脚踢也不曾放开,于是被一起扔进了狗群。
令人毛骨悚然地咀嚼声再度响起,有奴隶尖叫一声,昏死过去,同样被拖走,于是人群鸦雀无声,再无人开口。
小男孩冷漠地看着,心里没有一丝波澜,这样的生活他早已习惯,在接下来去砍树的路上,甚至被选出来当示范,让新奴隶们看看,合格的牲口应该怎么当。
在荒原上,木材是不可或缺的资源,盖房做饭都离不了它,平时取暖的消耗量更是巨大,奴隶们最大的用处就是去砍树劈柴,到了圈好的木场,监工压着众人排队,让他们挨个领取了石斧,然后一颗树分了四五个人,开始监视他们劳作。
然而雪原的树木却因为冰冻而异常坚硬,奴隶手上分配的钝石斧本就难以使用,在这样的材料上更是努力半天只伤及了皮毛。
小男孩麻木地劳作着,将石斧反方向举起,然后重重甩下,他发现这样斧子似乎更锋利了些,比平直着砍轻松些。他的动作幅度很大,监工看到便满意地点点头,这小畜生一向很有眼色,知道什么时候不应该偷懒……要是奴隶都如此懂事,那就好管多了。
奴隶在劳动,几个监工便聚在了一起,一起烤烤火,发发牢骚。他们身上穿着厚厚的兽皮,带着兽牙和石头串成的项链,头上的帽子裹住了耳朵,浓密的胡须又遮盖住了下巴,只有脸冻的通红。
“这次抓来的俘虏太虚弱了,没几下就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没什么力气。”监工一凑近了些火焰。
监工二紧接到:“不过女人是真美,可惜轮不到咱们看管,听说有个巫,也不识相,还说族长已经触怒了神灵,真是笑话,她们都是没了窝的野狗了,她的神怎么不救她们呢?我们拥有最大的林子,神灵偏爱我族才对。”
“这个寒季太长了,还没砍到多少木头,奴隶却死伤了一半,恐怕等不到暖季,我们的木材就不够了。帐里还有几十张换下来没用的皮子……”监工一再次表达自己的担忧,然而同伴却不以为意。
“你冻傻了吧,他们哪配得上用这样好的皮子,不就是奴隶,到处都是,过一阵再去抓一窝就是了。”工头也围到了火堆边上,不耐烦地打断。
监工一闭嘴了,心里却隐隐有种担忧,周围离得近的部落已经清空了,远处现存的部落也越发穷困,这几次已经抢不到什么物资了,就连人也越来越少。会不会再过多久,远处的聚落也都消失?
会不会以后都抓不到俘虏?那以后砍树的活谁来干?动物也越来越少了,狗却太多,可要是没有狗打猎和拉车,那族人会过的更艰难。以前狗还少,尚能供的起,现在却需要加上俘虏才勉强够吃,一旦它们哪天吃不饱了……监工一不敢想,这些习惯了血肉的凶悍畜生会做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