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玺烟以为她不明白。
其实,魏华蓁早就懂了。
只是有个词说的很好:自欺欺人。
长久以来,她都迫使自己去反驳母亲并不爱她的事实。
为此,她常常想从过往中寻找被爱被呵护的证据。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幡然醒悟。
是她错了。
她可以是母亲争宠的工具,也可以是怒骂的对象。
唯独,她不是她的女儿。
“以后就不要再想这些事了。”魏玺烟对她说,“你名下有数不清的田产铺子,自个有兴趣就打理一二,没兴趣就找可靠的人去打理。
而你呢,只管在府里做想做的事情。”
“好。”魏华蓁握着缰绳,也看向魏玺烟,露出微微浅笑。
经过七日左右的陆路,一行人在万祀节之前赶到了京师。
“阿姊若再不回来,朕还以为你要在行宫里过年关了。”
“怎么可能?”魏玺烟嗔怪地瞥了瞥他。
不日就是万祀节,万祀节再过一月,就是她和虞铮的婚期。
又怎么会在昀州过年关呢?
——
万祀节这日,满目阴云。
繁复的祀天和祭祖仪式结束后,魏玺烟觉得头疼不适,就带着侍从去了离祭庙不远的、供宗室祭祖暂居的半山别业。
等他们到了一间内殿之中,魏玺烟就让身边所有的侍从都退下了,包括她的贴身女官:沐月和采星。
存放另一半玄枭令的地方,只有她知道。而且能打密室的钥匙,也在她的手里。
尽管魏延鋆是储君,是皇帝;但他的身边并不安全。
所以在初始,先帝和先皇后就选择把这个莫大的秘密托付给她一人。
因为她和魏延鋆一母同胞,荣损共生;他们必须、也只能同气连枝,互相扶持。
魏玺烟承认,但不去在意这是一种暗藏杀机的捆绑和交易。
世上的人心向来诡测,她不愿纠结于此。
她在乎的,只是自己可以从中得到什么。
父皇在时,她是最受宠的女儿。如今新君继位,她是最亲近的长姊。
有这些,便足够了。
魏玺烟提起心神,仔细回想着过往的记忆,顺利地找到了玄枭令的所在。
取到东西的一刹那,她的心脏仿佛才真正落回了胸腔里。
有关于重生的事情,她得永远把它烂在自个的肚子里。
因为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会知道玄枭令的下落。
如果她将其宣之于口,世人都会以为她得了失心疯。
不过好在之前为了掩人耳目,她已经差人去了平州一趟,让他们带回了母后的遗物。
玄枭令之事,乃先人所托。
即便日后阿鋆问起来,她也就无甚担忧的了。
但是眼下,玄枭令的影子还不能在明面上出现。
一是暗巢的人选她还没有最终确定,二是暗巢的旧部她也无法进行联络。
只能提灯前行,慢慢摸索。
祭祀大典结束以后,魏玺烟就很快进宫面圣。
她与魏延鋆说了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话。但此时,姊弟俩已经心照不宣。
本来,玄枭令已经找到的消息,魏玺烟也没打算瞒着他。
“那些事情,阿姊就先不要管了。再有月余,就是你和虞铮的大婚之日。你还是在府里,先好好准备婚事吧。”
“婚事也要我操心?不是有内府司的人负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