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保佑,一定得让我的媗儿平安诞下皇嗣!”
柳媗的母亲,也就是楚国公夫人语气激动地说道。
“阿娘,您何需如此紧张?孩子离出生还早呢。”
“就是因为还早,所以阿娘才担忧啊!乖女儿,你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眼下圣上还未有后嗣,你肚子里的这个,若能顺利降生,很可能就是大衍未来的储君。”
此时,柳媗没有应声。
为皇家延绵子嗣,是她作为皇后的职责所在。但这个孩子究竟是男是女,她又如何能决定?
母亲说最好是个男胎,可她觉得女儿也很不错。
上天既生她为女子,那么她为何不能生女儿呢?
或许,那个孩子也可以像她的姑姑平康长公主一样,活得纵情恣意……
——
“陛下,楚国公夫人方才已经离开了椒房殿。”
内侍进来禀告说。
听了这话,案前的年轻男子头也没抬,继续览阅着手中的书卷。
“徐崇。”
皇帝唤了一声。
“奴在。”
“皇后近日染了风寒,身体不适。你让闫恒每日去椒房殿给皇后请完平安脉之后,再来回禀朕。”
“是,奴这就去。”
在宫中当差多年的徐崇如何不明白,皇帝这是话里有话。
太医署的闫恒太医是皇后那边的人,他为椒房殿遮掩消息也是无可厚非。
此时,宣政殿中没有其他人了,魏延鋆这才端起瓷杯饮上一口,微微叹气。
皇后怀有身孕的消息,其实他已经知晓了。
柳家盼望着她腹中的孩子,他也一样。
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后宫虽有其他妃嫔,但是皇后只有一个。能生下嫡长子、抚育储君的国母,也只会是柳媗。
若这一胎是女孩,那就是他的长女,是大衍未来的嫡公主。
若这一胎是男孩,那就是大衍的皇长子,也是未来的储君。
柳家是衡阳世族,当朝贵戚;若柳媗这次真的诞下皇子,只怕柳氏一族会越发权势超然。
然柳家行事向来低调,懂得藏锋隐芒。
比起前朝的范家,他们还算是安分的。
但愿,柳氏一族能守住这种安分吧……
说起来,已经过了半月有余。
也不知道皇姊和虞铮那边究竟怎么样了。
这两位,从前在京中就是出了名的水火不容。
讲一言实在话,魏延鋆自个都觉得往日阿姊她做得太过分。
娇蛮跋扈就不说了,她还总喜欢迁怒于人。
虞铮十岁那年从疆北回京,不久之后就入宫做了他的伴读。
彼年,他才三岁,刚刚被册封为太子;整日跟着阿姊东宫跑西宫跳的。
后来,父皇大手一挥,让他们都去太学馆里读书。
学馆里有男女分席,也有男女同席。这一来二去的,皇姊和虞铮也就这么认识了。
阿姊向来张扬骄纵,而钺之呢,恭谨有余却圆滑不足。
那会,宗室里有贵女意外得罪了阿姊,学馆里的世家贵胄没有谁敢替人出头。
就连他这个太子,也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他从小就是跟在阿姊身边长大的,他也怕阿姊。
只有虞铮的头铁,竟不算委婉地指出阿姊的过错。
从那时起,这二人之间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