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医生,其实你可以多跟我说说话练习下的。”
她抬头认真看了许逸辰一眼,不确定的问:
“你家人呢?”
他不答话,只是摇了摇头,将孤苦伶仃的形象演的十分到位。
沈医生漂亮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引起许逸辰注意后才慢慢张口,一个字一个字说:
“你朋友刚刚不是来过吗?”
他立即否认。
“没有,保险公司来理赔的。”
沈医生了然的点头,才在纸上写了应承的话。
等我查完房就来。
许逸辰看着出去的一行人,在心里为自己鼓掌。
那日大雨回程,行至鲜少人际的路段时,许逸辰坐在车里突然感觉到颠簸,随后保镖下车查看,说是车胎瘪了。
他喝了些酒,头正在犯晕,换个备胎就好的事并没有让他在意。
闭目养神时听见外面吵闹声越来越大,好奇心作祟,许逸辰下了车。
也怪他倒霉,刚下车,迎面就挨了一棍子。
这闷棍没有让他头破血流,可许逸辰感觉自己的脑子在那一刻都被绞烂了一般。
看到雇主受伤,一个个保镖奋力反击,奈何对面也是训练有素的,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双方人马纠结在一起打的不可开交。
“少爷,您先走!”
保镖为许逸辰劈开一条路,待他慢慢走出去又立马围城了一堵人墙。
他不知道向着马路走了多久,大脑受到的重击让他渐渐力不从心,脚步开始虚浮,眼前越来越模糊。
他觉得好吵,耳边全是惊涛骇浪般的潮水声。
许逸辰倒在地上的最后一个意识是路灯昏黄下的街边,海浪好大,吵的他好难受。
醒来已经在医院,纯白色的一切伴着轻微的消毒毒水味道。
保镖没在,他坐起身看着床头的病案记录。
第一行抬头便写着是路人发现晕倒的他才打了120。
陌生的环境让他很不安,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
心境慢慢崩塌,没有熟悉的人在一旁,好似全世界都只有他一个人。
孤独,寂寞,寒冷,伴随着被心理恐惧无限放大的消毒水气味一点点侵入身体,无孔不入。
逃!
他要离开这个让他呼吸都觉得难受的地方。
正当许逸辰要起身拔掉手背上的针头时,一双细腻的手按在那里。
她说了什么许逸辰听不清,只是发呆似得看着那双手。
温热的感触,手指纤细白嫩,皮肤细腻的看不见纹路,就连指甲都是粉嫩的半月。
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这样一双手就应该出现在古时候,一袭青衣长发飘飘欲仙坐在高台弹着琵琶。
肩膀被拍了拍,许逸辰回神,一张比手好看的脸跃进眼里。
他有些不知所措,像个闯了祸的孩子马上缩回要拔针头的手。
然后就看到她张了张嘴,说话的速度很慢。
许逸辰猜,她根本没发出声音,只是想让他看见那句话。
可惜他没学过唇语,看不懂意思。
医生眨了眨眼睛,手指挥了挥指着自己的嘴。
这一次,一个字一个字的对着口型。
许逸辰身体一震,目光下落到她胸前的实习证上。
直到病房再无一人时,他才猛然惊醒,甚至后背上溢出了冷汗。
她刚刚说。
你别怕。
那一刻,想要离开这里的心安定了。
其实他学心理并不是跟着赵升恒瞎胡闹或者跟程瑾瑜一样单纯为了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