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看一眼吗?还是求她回来呢。王秀怎么可能回来呢,先不提她过惯了的优渥生活,她费尽千辛万苦甩开他们这两个黏人的可怜虫,怎么会再回头。
卿妍劝过,劝不动。
卿义靠着沙发,苍老的脸上隐藏着太多的情绪,他低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苦涩难言,“妍妍,到了大学爸爸这生活费可能跟不上。”
卿妍抑下涩冷的心扉,眼睛接连眨了几下,“爸,你要去找王秀吗?”
“你猜到了。”听到名字的卿义黯淡的双目似乎找到了光明,他叹了叹,说:“妍妍,爸爸也自私,爸爸也想和你一起生活下去,可是我真的很想很想你妈妈。”
“她已经不要我们了。”
她早都不要他们父女俩了,为什么卿义还要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我知道我知道。”
卿妍眼角滑出一滴热泪,声音哽了哽,“你知道还去做什么?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心痛吗?”
“心痛。”
卿妍看着对面的父亲,陌生又遥远。她不知道无数个日子里她是怎么劝解自己松手的。
事到如今,她也希望卿义别去。
“爸。”
“嗯。”
卿妍的牙齿脱离咬着的唇瓣,一离开,好像决堤的泪,溃不成军,“你能不能别去?”
“不能。”
卿妍发出一声苦笑,心底撕碎出许多裂缝。
“我买了后天的车票。”卿义掏出一张诊断书放在桌上,面色冷清,“爸很想你妈,你也大了,也能养活自己了,就放爸爸自由吧。”
这张诊断书第一天拿回来时,卿妍就看到了,那天她想帮卿义洗裤子,发现口袋里面的纸张,她偷偷地接受一切,又悄悄地放了回去。
她的眼前浮现几个字:有(重度)抑郁症状
卿义:“后面的日子我想自己把握。”
卿妍后面跟经理申请连着三天的休假,经理什么也没问,直接给她批了假。
她要送卿义去车站,卿义不同意。
于是她一路跟着人,偷摸目送他取票,进站,直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背影汇入人群,再也看不到。
卿妍回到家坐在卿义常坐的位置,泡了一大杯白茶,放满了茶叶。
涩难疼痛。
她硬是全部喝完了。
良久,徐砚清的电话打进来。
卿妍屏气凝神,收拾好心情按下接听。
徐砚清:【怎么那么久才接?】
卿妍随便扯了个谎,【在洗衣服,没看到。】
【我去接你。】
【去哪?】
徐砚清:【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你吃了。】
卿妍低低笑了声,【我昨天没洗澡,臭死了。】
徐砚清笑道:【你怎样,老子都爱。】
卿妍耳中响起另外一句话,好多年前的事,她以为自己早忘了,怎么还记得呢!
王秀说:“你再乖,妈妈都得走。”
卿妍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可怜的哭泣声,她艰难地咽了口气,【徐砚清,先不说了,我收拾下。】
徐砚清:【不要着急,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