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贺登门了,这是自巫蛊之事后的第一次进入太子府。
往事不可追。
一步三摇头的叹息,张贺心中愈发悲伤。
当年宾客满门的盛景却早已不复,留下的只是一些残破。
依稀记得那年太子拉着自己在院落之中赏花游玩,畅谈胸中之意。
他们是一群志同道合的政治家,都希望大汉朝这架马车能够平稳的前行,继而百姓安居乐业,国力大盛。
太子是一位温和如玉般的人物,故身边才聚集了众多的有志之士。
高声放歌,舞剑舒意。
好不痛哉!
如今,自己以媾媾残躯残存世间,当年的故人都已化为一柸黄土,甚至连一个墓碑都没有人敢给他们立。
张贺曾不止一次的前往长安城外的上林苑,那些好友的葬身之地甚至长满了杂草。
人生一世,不过如此。
“大长秋,大长秋......”
直到刘拓将这位陷入回忆中的男人喊回。
张贺双目变的清明,看向这位太子府的遗嗣,如今的当家人刘拓小郎君。
“小郎君安好。”
如今的刘拓刘病已两人虽说顶着皇室之人的身份,可皇室宗籍中却并未记录两人名字,于是,这就使得两人的身份地位比较尴尬。
其实,对于刘拓来说,这层身份对自己的影响不大,与其靠着一张虎皮存活倒不如凭着一身的真本事闯出一片天空。
这就是刘拓的性子。
郡邸狱的经历告诉他,想要活着就要努力,努力让那些不想让你活的家伙们死掉。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刘拓甚至恶趣味的想着自己要不要把达尔文的思想据为己有。
“不知今日大长秋来府中所为何事?”刘拓问。
所谓的无事不登三宝殿便是如此,刘拓自然晓得自己和这位大长秋的关系还没有到如此亲密的地步。
张贺微微沉思便道:“前日听闻祖儿说吾弟安世二子延寿冒犯了小郎君,便想着来府上赔礼道歉,只是事务繁忙,故今日寻了时间。”
刘拓释然,他口中的祖儿应该便是张彭祖了。
嗯,对了。
刘拓记得张彭祖和刘病已是小学同学,不仅仅是小学同学,还一起上了初中、高中,最后还一起毕业找工作,两人可谓是一对好基友。
这么说来......
“大长秋客气了,只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罢了,不必太过在意。”刘拓自然不会计较这事。
张贺点点头,今日,他本就是借着这件事前到太子府中看上一看的,看看那些故人,看看这些故景。
景不同了,人也不在了。
自从刘拓带着刘病已出狱后,丙吉和张贺因为进献神物座椅得到了晋升,也很少来看望过他们,这倒使得两人心有愧疚。
接下来张贺又问了一些关于生活上的问题,表示如果有任何困难可以找他。
刘拓拜谢,只是,如今的自己活的很滋润。
“也是,吾倒是忘记好吃坊一事了。”张贺这才想起长安城中的好吃坊,只凭此小郎君也足以在长安城中立足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些贵人争相定做桌椅的盛世工坊也是属于刘拓的。
如今,就算刘拓什么也不做每日也有大把大把的钱财入账。
不知,当张贺得知后会作何感想。
或许,只能长叹一声妖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