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冷如是闭上眼睛,这首歌对她而言再合适不过。
幼年时候,冷家也是大族,父亲在朝官居二品,每年过节,在京都的大小官员,刑部的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去家中拜访。
那年的冷家,门前无白丁,往来皆贵人!
却后来,因父亲的一封奏疏,惹怒皇帝。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边关路八千!
冷家门前再也见不到达官贵人,父亲的那些下属,弟子们再见到自己,也都是躲着!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前日小雨,她曾去冷家旧寨,发现门上牌匾刻着别人家的姓氏,这个从小出生的地方终究与她断了关系。
冷如是手指在古琴上滑动,心中痛苦,指尖也就越用力。
她以为是自己疼痛入心,却不知手指早已划破!
金色光芒中,夹杂着血色,才气闪耀着金光,在半空中飞舞,金紫色的光芒更是魅力无限。
琴痴老人坐在船头,望着高台上发光的冷如是,眉头紧皱。
他身旁儒袍学子,一脸讨好开口:“先生是否不喜这种淫词滥调!吾亦是如此!”
琴痴老人回头看他,眉头未曾舒展,开口询问:“怎么,你觉得这曲子不好?”
儒袍学子站立起身,他此次能够见到琴痴老人,可是托了很大的关系。
他本是一介举子,科考多年却总是名落孙山,心灰意冷已经不想再等明年的秋闱,只想着有人举荐,好向朝廷讨个闲差!
琴痴老人也是举子出身,他对同样多次考不上进士的举子,心存同情。
因此很多举子会拿着自己所作文章诗词,前来寻求琴痴老人帮忙,他不入官场,如今也认识许多大人物。
朝廷官职有限,一个萝卜一个坑。
偏远一点,边关的地方官,倒是换的快,可没人愿意去。
儒袍学子花了不少银子,找人引荐,这才见到琴痴老人,只想着在他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得到他的欣赏,若他能在吏部官员面前为自己美言一番。
不说能去肥水衙门当个领头主事,哪怕能快点排到自己,快些出京当个县太爷也行啊!
毕竟,京城大,居不易!
儒袍学子摇头晃脑,开口直言:“此曲有些韵律,但是不高雅,比着乐府不说,就连戏曲韵味也是远远比不上!”
“再说这词,那就更差劲了!”
“什么!容我再等历史转身!这完全是口水词,没有遵循词曲韵脚,感官上也不美好,如同民间小调,童谣一般,登不上大雅之台!”
“这等歌曲,也就在十里柳池上寻欢作乐所听,换了其他地方,我若听见这种曲子,定然要捂住耳朵快些逃走,怕它污染我等君子品格!”
儒袍学子越说越起劲,却全然没看琴痴老人逐渐阴沉下的脸色。
琴痴老人眉头舒展,望着他手中词谱:“你真这样认为?”
“全是学生真心所言,做不得一丝假!”儒袍学子心中得意,这下得到琴痴老人的认可,他高兴之下,还不向吏部大官举荐自己,走上人生巅峰指日可待!
“哼!吾观你诗词,还觉得你是个君子,没想到竟是个口腹蜜剑的小人!”
儒袍学子愣住:“先生何出此言?”
“你看岸上!”
儒袍学子透过微光看向岸边,不论走夫小贩,还是落魄剑客,此刻或闭上双眼,或望着高台久久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