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元标淡定说道:“调父兄勿急勿躁,这种事情我们哪说得准呀……调父兄岂不闻碧蹄驿之战?唐军伪做畏惧怯战步步后退,戚少保督军步步紧逼,结果一战而九边东南精锐尽殁。若是在战前,戚少保岂会料到结果如此?”
“哎,这干匹夫岂是能与戚少保比拟?此子又岂是能与唐国国主比拟?不妥不妥。”
品口茶,刘元卿又问道:“南皋先生,此战官府胜算极大,而我等当日助捐纳饷恶了巡抚,是否此刻犒军挽回一二?”
刘元卿提到这件事,邹元标顿时一阵肉疼,当时刑介要钱,邹元标等士绅虽然不想从,可人家手里有兵不得不从,闹得很不愉快。现在又要掏钱,白花花的银子散给臭丘八,好酒好肉填进挨千刀的臭兵痞的肚子里,简直浪费,根本就是糟蹋粮食。
邹元标冷声道:“挽回什么?彼辈贪官污吏巧立名目,敲骨吸髓种种压榨,以至清贫士人家无余财,理当状告!”
“我等行得正坐得直,难道还能诬告我等通匪不成?”
刘元卿默然……
…………
姚兴的人马就驻扎在象湖,根本不需要动就在集结点上;王涿宫的人马本就是机动野战部队,离象湖不远很快就到;唯独马一鸣的人马驻扎在城北青山湖,纵使穿城而过,到集结点也需要走一二十里路。故而当姚兴南昌镇和王涿宫江西抚标镇集结完毕休整开饭时,马一鸣的九江镇姗姗来迟才到,脚没歇呢就闻见肉味,看到一地的骨头。
“哎呦,你们九江镇的可算爬过来了呀,这点路程走这半天,是带把的不!”
“好香啊,你们吃了什么,这么香!”
“巡抚老爷的恩典,酒肉犒劳弟兄们,同贼人卖力厮杀搏斗。”
“有酒肉?好好好青天大老爷啊!”
“想什么美事呢!不看看俺们是谁的人,俺们可是正经抚标九边来的好汉!你们九江镇是个什么东西,一窝草寇裹来的夫子,也配吃酒肉?”
“实话告诉你们,你们九江镇的酒肉,俺们江西镇替你们享了,哪凉快哪呆着去!”
“我去……我去……我去你码的!逃卒没胆的东西这般撩拨爷爷!弟兄们抄家伙干这帮北方佬!”
“啊!玛德敢打老子!弟兄们干死这群小南蛮子!”
江西抚标镇是原先的左协江西督标镇,尤继先死后刑介收拢溃兵,当架子重新攒起来的。原先是督标是主力,现在是抚标还是主力,曾经是九边精锐更是主力中的主力,王牌里的王牌。总所周知王牌对上杂牌是天然有着心理优势,就像老兵欺负新兵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具象化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