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了皇上在,苏宁看的更专致了,直至郁离进来,对还在低头看阅的苏宁问:“才人,今日午膳在哪用?”
“皇上有说在哪用?”
苏宁合上书,放到一边,反问道。
又看向旁边之前写下来的那张字,郁离回道:“回才人,问了。”
“嗯?”
苏宁嗯一声走前面,身后郁离跟上,郁离续道:“皇上说,这是才人的地盘,先问才人。”
苏宁进殿堂,郁离去后殿。
“皇上,您想在哪用膳?”
苏宁先是福一礼,才问他。
“这是你的地盘,你决定。”沈宴回了一句,头没抬,继续批阅奏册,苏宁看一眼还没批好的。
盛朝各州各县,还有监督他们的那些刺史,加起来得有几百册,又从中挑出国事民生的至少也得上百封。
虽有韩相,但韩相看过批注后还得送让皇上过目,不然成了睁眼瞎了?
当皇上也不易,尤其是当明君,苏宁感概万千的想。
皇上都发话了,苏宁到后殿,江树先看到,向苏宁请安道:“奴婢拜见才人。”
其余人听江树在向苏宁行礼,也放下手里的话,微屈膝盖拜道:“奴婢拜见才人。”
“都请起。”苏宁让她们起来,自己到江树跟前,“江公公,等下让跟她们说一声,午膳摆在殿堂。”
吩咐江树,苏宁指了指武双她们,对他认真道:“江公公,你是皇上身边的人,你去殿堂侍候皇上,我留下来帮她们。”
江树连连拒道:“别呀,才人,您更是皇上枕边人,更要留在殿堂。”
江树要是真应下去殿堂侍候皇上,这苏才人也真的会留下来帮武双她们。
要是换了别的妃嫔,巴不得留在皇上身边侍候,哪还能让他人得了帝宠去?
苏才人倒好,主动提出来让他去皇上身边侍候,自己则是留在后殿整日与她的奴婢们待一块。
这要是传出去,后宫还不得翻天。
且才来几日,皇上明目张胆的说芙蕖居是苏才人的地盘了,江树光是想想,苏才人日后恐是第二个‘林美人’,甚至是更甚……
江树答完便进厨房帮忙,苏宁又得回殿堂,向沈宴行礼完,她在皇上开口前先道:“皇上,嫔妾这次换个椅子坐。”
苏宁话落,坐到之前的下首位。
沈宴只是嗯一声,没反对,没等多久,郁离四个年轻的端着膳食进来,放到苏宁的那桌上。
有菜有羹,荤素皆有,苏宁先给两个空碗盛满饭,摆好筷子,走上前对还在俯首阅奏的沈宴唤道:“皇上,请用膳。”
沈宴这才放下手中的奏本,又伸手往后脖上捏了捏,站起来又动了动坐麻的龙屁股,伸展酸苦的腰间。
之后坐到下首左边的椅子上,苏宁见皇上还在揉着后脖子上,主动站到他身后,道:“皇上,嫔妾来。”
苏宁把手伸到他的脖子上,找准其穴位揉捏着。
沈宴后脖上指掌的触感温热,没想到人看着娇小一个,力度蛮有劲的。
大概一刻时辰后,沈宴感觉到后脖上不再酸痛,朕的这个才人,每跟她相处一日,便有新的惊喜。
都有点摇摇欲睡了,要不是肚子的抗议,估计会睡着。
沈宴唤停下,“可以了,坐下用膳。”
“谢皇上。”苏宁收手福身一谢,才坐回右边椅子上。
等沈宴动筷后她才端着碗吃起来,皇上看着桌上的菜,色相不比司膳局的菜,夹起其中一道,吃进嘴里,司膳局的不比。
素菜清淡,浑菜不油腻,保留了肉的鲜味,两人皆是吃了两碗饭下肚,又把这几道菜吃得所剩无几。
收拾残菜剩饭的是武双四人,郁离把茶放苏宁对面的桌上,为皇上苏宁倒好茶,郁离才加入收拾队伍中。
等武双她们收拾好退出殿堂,茶也喝了,苏宁看一眼主位上的那还没批阅完的奏本,又想到膳前皇上揉后脖之事。
斟酌之间,问:“皇上,等下还是让江公公留在这里侍候您吧。”
“朕看你膳前帮朕揉捏一下,甚好。”沈宴见她主动提让江树留在殿堂侍候自己,便拒道:“还是才人手艺好,江树就留在后殿。”
苏宁见不起效,也不再提,皇上能忍让你首犯,却不能再三的拒了他。
沈宴见她真的是想让江树留在殿堂,她倒好,送上门的机会却让与他人。
“怎么?苏才人这么尊贵?”
苏宁听皇上的微怒,当即蹭蹲跪下,“禀皇上,嫔妾不敢。”
“既然不敢,日后就别说些气朕的话。”看一眼地上跪着的苏宁,半点慌措没有,“起来吧。”
“谢皇上恩典。”
苏宁叩首拜谢道,之后才复站起来。
这次没有主动坐下,而是站着,沈宴见她缩回到之前初见时的疏离且恭恭敬敬的,又恢复了克敛复礼。
“坐。”沈宴让她坐下,苏宁真诚的福身道谢:“嫔妾谢皇上赐坐。”
这时皇上从怀里拿出一捆银票,伸手递向苏宁,“嗯,银两。”
苏宁又看看皇上,又看看他手上的银票,疑惑:皇上这是在向自己服软?
“拿。”
皇上见苏宁看看他又看看银票,然后就愰神中。
不得不出声唤她。
“谢皇上。”苏宁先是弯腰一拜,道。
然后伸手拿走他手里的那捆银票。
“还在与朕置气?”
沈宴见她还是那副恭敬疏离的样子,直接问道。
苏宁跪下道:“回皇上,不敢。”
又恐皇上再说,苏宁先出声,“皇上,您还有奏册没批阅。”
看到她眼神之坚定,沈宴索性也没再开口,而是坐回主动上,重新批阅奏册。
苏宁这次没敢再来去任由,只是坐在左边下首的椅子呆着。
等沈宴批阅奏疏,苏宁还是那副呆样,皇上可不管其他,唤道:“苏宁,过来。”
沈宴伸手揉捏着后脖处,苏宁听到皇上传唤,敛神起身,站到他对面。
“身后站去。”
苏宁依言站到他身后,看向后脖上的那指大掌,道:“皇上先放下手。”
沈宴放下,苏宁两只手覆上去,以适宜之力在其穴位上帮着揉捏。
捏至皇上坚拨的腰软下来,人也睡过去,头低下去。
苏宁听到轻微的鼾声,松开他的后脖,从身后转开,却被睡梦的皇上没差一个摔倒,苏宁极速上前扶着。
先把桌前的奏本推开些,苏宁把他的头托到桌面,她自己到后殿叫人,“江公公,皇上累的睡在殿堂。”
江树跟苏宁回了殿堂,背对皇上蹲下来,然后对苏宁道:“才人,把皇上送到奴婢背上。”
“好。”苏宁说了好字,把沈宴扶到江树背上,江树手托着皇上站起来,往外走。
见苏宁没跟上,转身看向苏宁道:“才人,还愣着干甚,去你寝殿。”
苏宁反应过来,也觉得江树背着送皇上回元清殿也是不符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