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说话,只静静地抱着她,又像是怕会压到她,撑在她身侧的那只手臂微微用了些力。
“凌在衍,你……”她想让他起来。
“是不是吓到你了?”他抬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气氛开始变得微妙起来,从凌在衍额发上滑下来的一滴水不偏不倚滴在了佳年的眉心,她应激地闭上了眼睛。
隐约间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在一点点靠近。
可是耳边忽然响起了紧促的手机铃声,是凌在衍的手机,不确定是不是女性的第六感都很准,总之她直觉那是阿曼达打来的电话。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接通电话后的凌在衍朝着卧室的阳台走去了,但他并不遮掩地对手机那边的人问:“怎么了?阿曼达”
佳年心里一酸,起身离开了卧室,甚至还小心翼翼地带上了房门。
一楼客厅的灯早就关了,阿姨也睡下了,借着楼梯的地灯,她挪到沙发边坐了下来,手边是先前凌在衍盖了一小会儿的薄毯,她伸手摸了摸,凉的。
窗外的月光并不太清明,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晰。
隔了半个小时,凌在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佳年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身上裹着那条薄毯抱着膝盖缩在沙发上,小小的一只,如果不是窗外朦胧的月光和楼梯地灯还在,他几乎看不到她。
他就那样站着看了她许久,久到窗外的月光渐渐变得清晰,久到他的心底慢慢生出了一丝异样的酸涩感。
然后他抱她上楼,动作轻柔却还是惊醒了怀中的人,她抬头看他,脸颊的绯红是害羞也是紧张。
夜里她做了个桃色的梦,漫天的雪花中,面容清俊的男人缓步朝她靠近,挺拔的身姿于人海中格外惹眼,他额发上有零星的雪花,她抬手去拂,男人先一步弯下腰迁就她的身高,修长的指节那么好看,轻轻握住她的指尖哈气,不说话,只看着她笑。
说来奇怪,她竟清楚的知道是梦,但心脏悸动的感觉不是假的。
隔天醒来凌在衍已经去公司了,床头柜上有他留下的东西,两个并排放着的木匣,还有一张略显正式的便签条,他的字刚劲有力,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
他写:这对儿东西不错,记得收好。
甚至还煞有介事地加了标点符号。
佳年笑了笑,起床洗漱。
张阿姨按照凌在衍的吩咐重新准备了早餐,刚端出来就见她从楼上下来,于是笑着打招呼:“早上好年年。”
她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张阿姨居然会和许家老宅的人一样叫她“年年。”
张阿姨笑着,放下早餐便去院子里侍弄花草了。
吃完早餐,佳年上二楼换了身衣服要出门,下楼后却听到院子里响起了凌在衍的声音,还有……阿曼达。
张阿姨先进来了,看到她换了衣服,神情有些惊讶,问道:“年年,你这是要出门吗?”
她咽了咽口水,弯起嘴角点了点头。
阿曼达是和凌在衍一起进来的,和之前一样,她一见到佳年便主动打起了招呼:“小佳年。”甚至还往前小跑了两步,但应该是又想起了凌在衍之前说过的话,于是在距离佳年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只是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