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又传来一阵笑声,那人的老婆不想让他生事,骂了他几句。
男青年紧锁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千古难题,低声呢喃道:“白,号青莲居士,曾被友人夸赞‘白也诗无敌’,‘斗酒诗百篇’的诗仙,现在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妮妮爸爸看着这一幕,心想这人精神方面应该有些问题。因为妮妮从小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妮妮爸爸感觉自己特别能感同身受,和妮妮妈妈对视了一眼,看男青年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些同情。
不知何时刮起了风,雨越下越大,雨点啪啪的打着车窗,十几米之外只见白茫茫的一片。
司机在大喇叭中喊道:“乘客们,雨太大了,咱们找个地方避避雨再走。”
司机连喊了两遍后面的乘客才勉强听清,乘客们纷纷抱怨起来,但是谁心里都清楚这种天气还要强行开车确实是非常危险,也就没有人再多说什么。
司机又勉强往前开了几百米,找了一个山凹处,近前有几棵老树。司机把大巴停在树下面,虽然没法完全遮住噼啪砸下的大雨点,好歹能避一避风。
大巴车刚停下,风愈急,雨越大。旁边的大树树冠茂密,被狂风暴雨拉扯成一个夸张的弧度。车里的人神色凝重的看着外面末日一般的景象,一时间都闭了嘴,车里出奇的安静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风雨渐渐小了些,车里的旅人送了口气,有人开始小声的交谈。
就在这时,李天祎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噼啪”一声脆响,路边大树的一条枝干终于承受不住风雨的摧残,出现了一条裂纹。
李天祎猛的从背包里探出头,爪子推了妮妮爸爸一下,妮妮爸爸正出神的望着窗外,并没有注意到。
李天祎又连忙推了几下妮妮妈妈,妮妮妈妈顺着李天祎的目光朝外面看去。又是“噼啪”的一声脆响,枝干出现了明显的裂缝,只有一层树皮还连在大树上。
这一声脆响仿佛响在妮妮妈妈心里,她终于看清了那条行将掉下的树干,树干是大树的次级枝,约莫有半米多粗。更可怕的是大树干如果掉下来,落点刚好正对着后排窗户。
妮妮妈妈只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老……老公!”
与此同时“噼啪”一声爆响,树干整个脱离了大树,径直朝妮妮所在的位置砸来。
妮妮妈妈只感觉周围的声音都离自己远去了,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万事万物都慢了下来,然而身体却跟不上反应,只来得及用手死死抱住妮妮,把她护在身下。
这一刻已是存亡一刻,这一刻已是生死瞬间。
妮妮妈妈清楚的看到在她抱住妮妮的同时,黑虎从背包里一跃而起,侧身挡在她前面。“黑虎!”妮妮妈妈感觉自己的眼睛溢出了泪花。
然而还有一个身影更快,妮妮妈妈只感觉眼前黑影一闪,一柄短刀磕碎了窗户玻璃,冷风夹杂着雨水瞬间扑面而来。
“唰”的一声破空声,与一道璀璨的刀光同时迸发出来。随后“哗啦”一声,断裂的树干再次段做两节,一节掉在大巴尾部,一节掉在满是泥水的地上。
风雨依旧,眼前慢放的画面瞬间恢复正常,妮妮妈妈定了定神,抱着妮妮的手不断颤抖,那一刻她是真的想到了死亡。
是邻座的男青年,他神情淡漠的把短刀收回刀鞘,抖了抖棒球帽上沾上的雨水,重新坐回坐上。
“我靠”全程看着这一幕的前排旅客忍不住爆了粗口“你该不会真是李白吧?”
那一道宛如实质的剑光属实有点超乎常人的认知了。所有人都看到掉落的两截树干,切口处异常顺滑,那道剑光如同热刀切黄油一般,半米多粗的树干就分为了两半。
妮妮爸爸连忙用大巴的帘子把窗户破洞堵上,黑虎似乎也被吓坏了,但还是维持着一种异常悲壮的姿势没有动。妮妮妈妈把黑虎揽在怀里,发现小狗也在轻轻的发抖。
“那个……李白兄弟,真的太感谢你了!”妮妮爸爸的三观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李白神色十分淡然:“无妨,路见不平顺手为之罢了。”
一直到风雨渐渐变小,大巴车重新上路,大巴车上没一个人说话,也默契的没有提那块被打碎的玻璃。
好家伙,老子见到剑仙了,一剑把半米多粗的木头凌空削成两半,你跟我提玻璃?别说玻璃,剑仙要是不高兴把大巴车切了,还能报个案咋的?跟警察说是李白切的?
一路无话,大巴带着一身泥泞到达婺江市区。一车人谁都没有动作,静静的看着李白站起来,习惯性的捋了一下衣摆,夹克当然没有衣摆,所以李白只捋了下空气。
李白似乎也有些尴尬,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军用水壶喝了一口,瞬间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在大巴车里扩散开:“各位山水有相逢,白这厢有礼了,再会。”
李白走下大巴,这一刻竟有着说不出的豪迈洒脱,很快就消失在蒙蒙细雨中。大巴车上的众人松了口气,仿佛有某种堵在胸口的压力消失了,浑身轻松不少,这才陆续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