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易威用力挥拳,用力踢腿。拳脚击打在仿真假人身上,发出“梆梆”的声响。四肢麻木,脑袋放空,他喜欢这种感觉。每当完成一件事,他都想找个人述说,但再也找不到比杜秋湲更合适的倾听者了。她的眼神像大海,不会因他的亢奋而起波澜,也不会因他的消沉而沉寂。他不必担心他过于敏感的自尊受伤,即使,与她的出身相比,他们真如云泥之别。但身份、头衔,都不重要,她完全不把它们看在眼里,她眼里只有他。
人总要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
他擦了汗,走出训练场。
秦建勇在等他。
这个比他大五岁的,在军中算是年轻人的新晋南方司令做事很认真,对他也很忠心。许多人觉得把他提拔得太快。但杜易威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是那些人位置坐得太久,坐得太舒服。安逸的生活会消磨人的志向。
老家伙们过得太舒服了。
所以,他组建了纠察局。纠察局可不只是为了收拾那些老顽固,它要给人以野兽般的震慑,要让尸位素餐者要么动起来,要么成为它的食物。
“他们若是把我看成一个暴君,就太小瞧我了”,他心里暗想,“杜玉昌已经在为轻视我而赎罪,希望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那样的蠢货。”
“王上”,秦建勇敬礼,站的像根标枪,透出一种锋利。
“这几天休息的怎么样?”他问。
秦建勇眼神飘忽,说道:“我还是喜欢住在战舰上,这里,这里不太适合我。”
杜易威笑了笑,“我听说太乙星的人都以为是青木星系袭击的运输舰。这事我本来以为没那么好办,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会那么逼真?”
“说起来,也不难办。我只是用了青木星系的战法,同时又使用一些杂牌武器。”年轻的司令官侃侃而谈,既不显得骄傲,又不显得怯懦,“我想,玄水星系一定会以为是青木星系伪装成盗匪袭击运输船。武器容易更换,战法却不容易变换,这个道理他们懂。”
杜易威点点头,“的确是个妙计!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这么做?”
“挑起玄水和青木的战争”,秦建勇说。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这不是最终目的”,杜易威说,“我的终极目标是为熏岚星在两大相系之间搏一个位置,搏一点份量。我们现在就像球场边的石头,无法入场参赛,我们要入场就得扮演场上的某个角色。以熏岚星的势力,做不了比赛方,更做不了裁判,我们最多是做个皮球,让他们拍来拍去。但至少我们在比赛中了。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秦建勇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明白我们要参赛,可是做一个皮球有什么用?”
“皮球的的位置决定比赛的胜负!”
太乙星。
赵圣白和梅,合伙给杜秋湲装扮了一番,以使她看起来不像她。要在皇城里活动,“杜秋湲”这个形象是行不通的。他们把她装扮成了一位事务官,但仅仅是看起来像。她没有事务官无神的目光,紧闭的嘴巴,以及始终面无表情的脸。
“太乙星的事务官要求很严的,要随叫随到,也要做隐形人,更要守得住秘密”,赵圣白说。
“为什么不直接用机器人呢?”杜秋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