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认为，那要是我不告诉你呢。”

“不告诉就不告诉呗，还能怎样。”

“你就不想赢？”

“想赢是想赢，虽然赢了却被你占了便宜，不爽。”

“你倒好好说说，我哪里占你便宜了？怎么看都是你在占我的便宜。”

“不占白不占。”天龙吐吐舌头。

“你这臭小子，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嗯......确实有点不合适。这样吧，既然你指点了我，作为交换，我也让我师父指点你几招好了。”

“你师父？就他？笑话，你觉得我会需要到他来指点？”

“那怎么办呢，既然你这么厉害，那我没什么东西跟你换的，我能给你的东西，对你来说应该毫无价值吧。”

“既然如此，你答应我一件事。”

“这断然不行。”

“为何不行。”

“这范围可就太大了，天知道你要我答应什么事。”

“当然不是什么难事，也不是什么坏事，既是你可以做到的，又不违背道义，如何？”

“不行，东西可以交换，事情绝对不能随便答应。”

“又不是让你去摘星星摘月亮，要是你实在做不到，或是觉得违背了世俗常理，江湖道义，那时你再拒绝不就好了。你一个小孩子，我还能让你去杀人放火不成。”

“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哪里能随随便便反悔呢。而且就算是举手投足的折枝小事那也不妥。如果你真要算计我，即使做的是稀松平常的小事，那后果也不堪设想。多少计策阴谋都是从那种毫不起眼的小事开始的，我可不上你的当。”

“你这小家伙防备心还挺重。”

“防人之心不可无，况且你现在还是遮遮掩掩的，我凭什么相信你。”天龙抬头还是看不清老人隐藏在兜帽下的脸，“你把那丸子吃了吧，算是给你的答谢。”

“就只是这几个糯米丸子？”老人看这手里的甜点问道。

“那就没办法了，我一个小孩子，手里确实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那东西在我眼中再珍贵，对你来说也不值一提吧。”

“即便你说的没错，你也不能让我这样吃个闷亏吧。”

“吃个闷亏又如何。”

“你小子，这话你还真敢说。”

“如果你说的是事实，你比我的师父还要厉害，那你应该是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吧。但我不一样，我是一个孤儿，被爷爷从一个边缘小镇捡来，我不用再像以前一样，每天饿着肚子，到处去找吃的，也不用受着凉，担心没有衣服穿。我现在可以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一觉睡到天亮，不用担心外面的风风雨雨。对我来说能吃到好吃的，能有一个新的玩具，能看到稍微不一样的风景，都是十分值得高兴的。”

“你说的这些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这么有本事，又活了这么多的岁数，这世上好吃的东西，好看的风景，好玩的玩具，你应该都见识过了吧。所以我想象不到我身上拥有什么东西对你来说是物有所值的。”

“你又绕回来了，说到底你就是不像给嘛，找一堆借口。”

“我现在很弱小，不像你们这么厉害，但我见过，我师父也是位高权重的人，逢年过节好多好多好多人争着送这送那，好多东西我见都没见过，但一看就知道贵得要死，把我卖了都值不了这么多。那些普通人做梦都想要的东西，在师父眼中根本不值一提。那些成堆的金银珠宝，根本激不起他半点波澜，感觉他就像个木头人。但我就没见过啊，我觉得很新奇，师父就说，都给你吧，我说不要，他就生闷气。我当着的面偷偷藏了一个小玩意儿，他假装没看见，他开心得不得了，你就不能学学我师父？”

“你这个臭小子，吃白食不缴费，还想我倒贴你。真是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别人送他这么多东西，他都不快乐。可为什么我拿他的东西，他反倒觉得高兴呢。”

“这还不简单，因为他是你的师父。”

天龙摇摇头：“权势，地位，金钱，名望，这些东西他都有，他应该很满足才对，但是他并不快乐。

人一旦拥有，就会想拥有更多，见多了金子，自然对银子提不起兴趣；吃惯了山珍海味，就吃不得路边小摊；穿多了绫罗绸缎，就嫌弃粗布麻衣；马屁听多了，听不得半点的杂声；世间的好东西都体会完了，那就只剩下不好的东西了。

我师父就是这样，要是别人不对他低声下气，只是说话声音大了些，他就觉得冒犯。别人送的礼轻了，就会觉得不上道，不懂规矩。不给他下跪额头，他就勃然大怒。

所以对师父来说，只有他占别人的便宜，绝不会允许别人反过来占他便宜。甚至别人正眼看他，他都想大刑伺候。可是这世上哪里来的这么多恶意呢。

你是个老人，我一个小子，理应对你毕恭毕敬。你指点了我，我应该涌泉相报。

倘若不是这样，你就吃了一个闷亏。但是对你们来说什么事情是不吃亏的呢，饭菜不够好吃吃了亏，衣服不够华丽吃了亏，礼物不够贵重吃了亏，别人态度不够低下也吃了亏。你们时时都不能吃亏，那你们，还会快乐吗。

高处不胜寒，也许，这就是一种诅咒吧。

我和你的交换注定就是不公平的，你想要公平，这个世界不会给你公平。”

“下一场比赛快要开始了，我要先回去准备了。如果你真的想要公平，我也不欺负你，我回去跟师父商量一下，咱俩互不相欠。”

“慢着，我告诉你下一场怎么打。”

“嗯？”

“你得逞了。”

“这可是个大闷亏。”

“吃亏是福嘛，这不是你教我的？再说了，少儿组冠军止步于此那岂不是十分可惜，这种比赛可是少有的乐子，不仅是我，还有很多观众都希望你走得更远，成人之美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快乐的事情吗。”

这次倒是天龙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看你那得意的样子，”老人顿了顿，“你下一场的对手和上场刚好相反，尤其精于近身肉搏，他使用的是一种叫柔术的功夫，一旦被其近身就会被他缠上。对付这样的对手最好是用中远程的手段，如果是你上一场的对手还好，但你的话......”

“你说这个？”天龙手中升起了一团火焰。

“哦？你还有这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