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你且去门口等着,待会儿我把干粮拿给你。”王大妮小心翼翼地悄声说道,把她推了出门。
怎么回事?这一家人合该是自己的外祖家,怎么对自己如此不友善,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接过王大妮递过来的布袋,里面是五六个窝头。
“大妮姐,外祖母为何如此不喜我?就因为我姓苏?”
王大妮拉着她的手往外走,“你不要嫌弃爷奶狠心,他们也心痛,伤心。这段时间你不见了,他们担心得夜夜睡不着。现下我们每日就喝一顿粥,这六个窝头本来够家里吃三天了,如今也都给了你做三日的口粮。你在山上也挖些野菜,倒是吃得比我们还要好许多了。”
见她疑惑,王大妮解释道,“你爹也是个狠心的,奶奶两个女儿都折在了你们苏家,一点补偿没有,还送了你这个病弱的来,又再三叮嘱不让留在家里,一定要去给小姑守义,奶奶当时就发火了,小姑都死了,偏要搭上个活人做什么!”
眼看着王大妮激动,她也不再说什么,老太太必然是当时和苏家来人交涉时说了什么狠话,这才把自己巴巴地赶了出来。
她想了想,问道,“其实外祖母何必那么在意爹爹的话……”
王大妮打断了她的话头,“二丫,你当时病得昏沉,恐是不记得了。奶奶当时见你,怜惜得很,还给你取了二丫这个名字,要养在身边。来得是你家主母身边的婆子,说话好不厉害,说是你来就是来守义的,便该在坟边守着,不是来享清闲的。还说苏家在旁边河洲镇是大户,在整个承平县都有族人,你爹是礼部侍郎,子女的礼数不可失了分毫,否则按族规家法打死也是活该,让奶奶别把你送上绝路,就如……”
王大妮停下脚步看她,眼神中悲愤交加,“就如奶奶亲手断送了自己的两个女儿一般。”
苏瑾颜紧皱眉头,良久方道,“对不住,是我错怪外祖母,错怪你们了。”
王大妮道,“大姑母本来也是明媒正娶的,你爹为了攀附你家主母,将大姑母降为侍妾,没两年便殁了。你也是命苦的,小姑去看望,竟也被杀了。算了,不说了,奶奶不愿说这些,这些都是我零零碎碎听来的,我除了和你唠叨,还能同谁说呢。”
苏瑾颜将布袋推回去,“这些窝头你拿去吧,我能自己过活,既然苏家会有族人盯着,还是让我自生自灭的好。”
王大妮看着布袋,咽了咽口水,“还是你拿着吧,你一个人,奶奶让给你的,我们怎么都好说,爹爹和二叔年后就去镇上找活了,算算日子该回来了,很快家里日子就会好过起来。”
苏瑾颜摸了摸自己背篓,里面有肉包子,还有米面粮油。王大妮却把布包塞到她的怀里,跑回了村子。
苏瑾颜顺着她刚刚张望的方向上山,在半山腰发现了一座孤坟,和一个破烂的茅草棚子。棚里有一些日用品和被褥。
回到山洞,苏瑾颜给他和自己各烤了三个包子吃,他开怀地大呼美味!
“你说的药我买回来了,这就给你煎上吗?”她问道。
“先拿给我看看。”
她将药包打开,每样药材拿出来给他看了,说了数量,他点头之后,便放入刚买回来的药罐里煎上。
伺候他吃了药,她靠在篝火边看书,这次反倒有不少启蒙类的书籍,经史典籍,诗歌政论,还有不少话本子。
看着看着,她听到了重重的喘息声,是他的声音。走近一看,她吃了一惊,他满脸通红,眼角,鼻子,嘴角都溢出血来。
“你……”她开始慌乱起来,拿旁边的抹布给他擦,谁知刚擦净了,就又有血流出来。
“怎么回事?是药买错了吗?还是你记错了药方?”
“不重要!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你说话呀!急死了!”
苏瑾颜一拍他,他“噗”地喷出一口血来,还险些被呛死,她急忙将他扶起,他又咳了起来。
看着他强忍剧痛,青筋暴起的样子,她将手放在他百会穴,引导自身灵力在他的经脉中游走,安抚他暴躁奔涌的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