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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家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

他必须每天看着太阳,一大早他就瑟瑟发抖的等着太阳升起。无论冷不冷,他都在发抖。从太阳升起的那一刻起,他就一刻也不停的盯着太阳,直到太阳到西山落下。

久而久之,小说家明白了一个道理:太阳一定从东方升起,也一定从西方落下。

而我们所能做的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它走完一天的路。

小说家每天什么也不做,就是这么看着太阳升落,大家都在替他惋惜。他们都说,小说家原本是个多好的人啊,聪明又能苦干,父母说的话,他句句都听,老师说的话,他也都照办。可是后来啊,这人就疯了,不听父母的话,不听老师的话,也不与朋友交往,整天就这么呆看着。

所有人都说,小说家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小说家不这么认为,他起初认为是别人有病,后来他觉得是自己病了,再后来他又觉得是他人有病,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病。

有病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有病的。小说家也如此。但他还没坚持几天就不得不对外宣称自己得了一种很罕见的精神疾病。

这种病怎么也治不好,他只愿将自己的想法说出,而打针吃药是一点也不配合。于是呢,他的病又加重了。

小说家不哭不吵也不闹,就这么静坐看着,别人和他说话,他也答应着,可别人与他一谈到理想这个东西,他就闭口不言。

大概在别人问了一万次以后,他才回答:他想到太阳上去。

显然,他真的病了。

小说家每天就这么看啊看,等啊等,看太阳从东往西,等自己被炙烤得口干舌燥,满头大汗。

大概是上天看不下去了吧,小说家的耳边出现了陌生的声音。小说家不愿听,便将耳朵捂住,可耳朵听不见了,脑海中全是那人的质问。他吃饭时有人问他,他睡觉时有人问他,到后来连做梦都没了画面,全是来自上天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