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再次聚齐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相互交换了一下各自遭遇的灰影的情报，大家决定先休息一下。三个人忙了一夜都很累，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还是等粟定国他们的检验报告出来，再讨论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更靠谱些。

在医院食堂胡乱吃点了早餐，夏末艾和陈文溪各自打电话请假。

可事情从不等人。

潘美罗的尸体被发现了。

这个年轻的女子穿着整洁的蓝白竖条纹病号服，安静的躺在一号住院楼后面的绿化带中。若不是她扭曲的面容和身下那滩凝固的血迹，大家还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警戒线外面，李卓雅正在安慰痛哭的罗女士——潘美罗的母亲，一个头发已染上白霜的中年妇人。

三人站在离警戒线很远的无人角落，小声的讨论着。

夏末艾右手掩着嘴，抬头看了眼十六层的住院大楼，一边用左手比划着，一边有点吃力的说到：“破洞在住院楼的正面，可尸体却出现在背面，上面还隔着好几层……难道人死后还能翻墙不成？”

虽然他几乎已经习惯了那些死状有些骇人的尸体了，但刚才那股挥之不去的浓郁血腥气仍让他感到恶心，甚至差点把才吃下去的东西呕出来。

“说明破洞刚出现的时候潘美罗还活着。”陈文溪随口接了句，转而又朝向张达凯，问：“你当时进去潘美罗房间，除了墙上的破洞有没有什么其他发现？”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张达凯说完，微微皱了下眉。

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那处破洞上，只在房间里大致扫视了一下。现在想来，的确可能遗漏了什么，比如潘美罗的床下……

“这样啊……”陈文溪倒没在意，“如果和李卓雅的情况一样……多半是被你干掉的那个灰影砸开了墙，把潘美罗扔下来的。”

“话说，这次一下出现了两个灰影啊！”夏末艾感叹着到：“附在李卓雅身上的那个引开陈文溪，另一个灰影则引开我和大开……”

“是不是摔死的还不好说……现在人多眼杂不好调查，还是等尸检报告出来吧……”张达凯打断了夏末艾的话，伸手在鼻梁上捏了捏。“我不明白的是：假设她是摔死的，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难道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即便她当时摔在草坪上，而那时又是正常人的睡眠时间，可医院总还是有人值班的吧？”

至少，附近会有上院安插的暗哨不是？

“或许这里并不是第一现场呢？”夏末艾摸了摸下巴，假装自己留了山羊胡子。“可能是其他灰影杀了潘美罗之后再把她运送过来的。”

“你以为拍电影呢，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陈文溪蹲下，左手在地上一按，一小团粉红色的真气被她吸入掌中。

见两人都盯着自己，陈文溪站起来接着说：“之前我偷偷往尸体上注入了一丝真气，现在收回来而已。”

“我靠！你啥时候动的手？”夏末艾夸张的问，然后又朝向张达凯道：“我们一直跟你在一起，怎么没发现？”

都说了是偷偷的啦，要是这都被你发现那我还混个屁哦！

陈文溪白了夏末艾一眼，继续说：“以我探查的结果来看……潘美罗体内没有术法残留。再加上她身体损坏的程度，我推测她只是个普通人……墙体不是她自己破坏的，人也的确是摔死的，这里应该是第一现场没错。”

张达凯低头陷入了思索。

“所以，人坠落时声音肯定是有的，只是当时大家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因为破洞引发了警铃，还有墙体的碎渣落下，大家都被吸引到前面去了……”夏末艾恍然大悟。

然而停顿了一下，他又问：“不过当时我就在一楼，那些墙体碎渣很小，落在草坪上和警铃相比声音也不明显。如果警铃响了，她才摔死的话，大家不是更有可能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