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深浅不一的呼吸声互相缠绕着。傅文惑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苏青墨：“你没事吧？”

苏青墨此刻正抬手捂着额头，有几丝头发正弯曲着垂落，显得她有些疲惫。

“我没事。”苏青墨放下来掩住眼睛的胳膊，眼神亮的惊人：“我没喝那杯酒。”

“我就知道！”傅文惑欣喜道。苏青墨依旧没有喜悦的样子，不过傅文惑早就不想去深究了，反正苏青墨这个人他一直也读不懂猜不透就是了。

“可惜了，我真的想喝来着。”苏青墨小声自言自语，傅文惑没听清：“什么？”

“没事。”苏青墨摇摇头，并不多说。

天青全部听到了，她合上眼睛。苏青墨看着她说：“我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太了解你了。”

天青闭着眼睛，并不开口。

“那些单子，是你要求极光发的。”苏青墨继续说，“这些人其实是被你利用了，你很擅长这个。天青，你明明也是编外人员，你何苦这样呢？”

天青没有出声，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她像是一块拒绝融合的冰，又像是合着蚌壳的蚌。苏青墨沉沉的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傅文惑打开门，把天青直接丢在了沙发上。苏青墨把她扶正，在她对面坐下。

“说说吧，你不惜一切代价要杀我的理由。”苏青墨盯着天青，说。

“她不能说话吧？”傅文惑站在一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苏青墨忘了吗？

“她能说话。别小看她，刚刚她要是想跑早就把你干掉了。”苏青墨警告他。

“啊？那她图什么呢？”傅文惑惊讶。

“这就得问她自己了。”苏青墨看着天青。

被两个人盯着的天青忽然低低的嗤笑了一声，坐直了伸手：“有烟吗？”

“有。”苏青墨看了眼傅文惑，后者很自然的丢给天青一包烟。天青轻松接了，从袖子里摸出打火机，熟稔的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后吐出。透过烟雾，天青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苏青墨。

“我不抽烟。”苏青墨回答她：“你随意，我不受影响。”

“也是，你身份下任何举动都要精打细算，这么具有标志性的习惯当然不能养。”天青嘲讽她，低着眉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啧，真苦。”

“天青，你是个爽快人。”苏青墨丝毫不被她的讽刺干扰：“你是为了什么？虽然你是“天青”，可你也是“深蓝”，直到金盆洗手那天你都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辛苦吗？”天青忽然打断苏青墨：“你本人，这样的生活辛苦吗？已经八年了，或者对你更久。”

苏青墨一怔。

“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代号。”天青低低的说：“黑蝴蝶，那么多代号，你辛苦吗？”

这里不是唐冰能监控到的地方，是完全安全的空间。天青作为一名独来独往的杀手，又是“t”中最优秀的情报收集人员，侦查与反侦查手段、敏感度自然低不了。甚至实战上，她还要更加优秀一些。

“…习惯了。”苏青墨在黑暗里与天青对视良久，最后诚实的回答她：“的确是习惯了。”

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她已经习惯了带不同的面具，顶着不同的名字和不同的人交流。真正的名字“苏青墨”已经很少被人唤起了，当初一同出道的同伴也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