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梅花做的饭菜的确好吃,我在她家吃饭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所以晚饭让他吃得心满意足,酒也喝得畅快淋漓,虽然只是有了七分醉意,但是他头脑还是很清晰的,俗话说客走主人安,就起身告辞,村长和梅花执意挽留我们,秦梅依门面立,含情脉脉,深不见底。我瞬间有留下来的冲动,可是心中有人在提醒我明天有一个重要的会议,等着我写的讲话稿唱戏呢,我必须得连夜赶回畜牧兽医站,否则明天上午开会就开不成了。我说“我不能留下来,我们的甋可以留下来”。但是秦梅还是能善解人意的,她温柔地说:“回去则可,就是不能骑车了,你将摩托车放在我家里,明天我爸爸骑着它到镇上去办事,顺便让他送给你。”梅花说:“让秦梅送送你吧。”一送送到村头的大树下,二送送到望镇岗了,三送送到清风坡,远远地可以望见镇上灯火通明。
此时,这里四野无人,这里万赖俱寂,这里秦梅浑身上下茂盛的荷尔蒙夹在香水中阵阵扑面而来,雪白的小手在牵着我们商成的哥哥的大手,这里商成肚子里吃下去的三只公牛卵子已经被胃消化并转化为壮阳激素,情不自禁、冲动难以自抑。
此刻,当商成准备将她抱在怀里的时候,远方天空射出一柱光线,划破夜幕,我知道他顾及到我在此,不敢轻举妄动,我成了电灯泡了,我主动说:“我先走一步,回站里有事”。说完我迈开腿落荒而逃。
我的脑袋断片了。
我脑海里奔跑着一列火车,浮想联翩,我像一个做错事企图逃避责任的孩子一路狂奔,慌不择路,跑了约一里路气喘吁吁地地停下来定眼一瞧,这不是去能仁寺村的路么,疯了吧,怎么走回头路呢!于是又转身往镇区奔跑,跑着跑着,慢慢地变成了走着走着,心里就没有底了,这样回去如何去面对站长呢?他肯定心里明白我已经知道此事了,为什么呢?京巴在站里生活了一年多,从到站里的那天起自己就将它带在身边,还记得上班的第一天,站长接待自己的时候温柔地说:“女人喜欢养狗,绝对是一个好媳妇。”当时自己对这话琢磨了大半年,这养狗与做好媳妇有半毛钱的关系吗?不对。最好到什么地方回避两天,这事一过大家都淡忘记了,不然明天见面多不好意思。想到这里,我抬起脚恶狠狠地踢向京巴:“你这个爬洋灰的杂种,都是你给我惹的好事。”京巴从小就明白主人的心事,想主人所想,急主人所急,正是因为如此才受到主人及至整个大院里包括站长在内所有人的好感和亲呢,此时莫名其妙地遭受如此大辱,哪里能承受住呢,愤怒地“汪,汪,汪”呼叫着向前冲。
我如此反复的往返了两三回,走回去,又走回来,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了,一屁股瘫痪在地上。京巴发现主人没有跟上来,返回寻找主人,当它发现主人坐在地上时,使出平时的一贯的伎俩,摇尾乞怜地跑过来伸出长长的舌头舔着主人的脸。我愤怒地飞起一脚,京巴腾空跃出一丈多远。“管她娘的!”我站起来向镇区走去,我还得准备明天会议的讲话稿。小小的畜牧兽医站也是一个大大的社会机构,全镇50多个村委会,每个村子里配备有一名从事畜牧工作的人员,一年一度的会议像是过春节一样隆重,市局局长水朝阳将亲自参加明天的会,可见重要性,自己既然接受了任务就得一丝不苟地圆满完成任务。站里大多数都是六十年代参加工作的人,电脑都不会操作更不用说写讲话稿了,站长语重心长的话语仍然在耳边响起:“你呀!你是临时工,听说你搞到一个大专文凭,那么为了给你立功的机会从今以后,所有材料的事就交给你了,汇报、讲话、新闻报道等都由你负责。”我清楚地记得只是谦虚地回答自己刚刚从一个村干部到兽医站工作如此重任恐怕难以担当。站长的脸立即拉得很长,一言不发地用一双杏眼盯着,直到自己双腿打哆嗦,站长忽然纵情大笑,伸出粉嫩的手示意自己靠近一点,我就靠近一点,直到能唀到她身上法国的香水味道,站长摸着我的脸蛋说:“可以培养,完全可以培养,你就好好地干吧。”。我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汗水四溅,打心底誓言一定要好好地干,干出一番名堂来。但是此刻反而觉得心里发毛,背脊凉嗖嗖阴冷阴冷的。
看来,今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