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宴会是东平郡王办的,他家的郡王妃就想要一件。我只推说不知情,要先问问你。
郡王妃便说,若是你肯割爱,她愿意出一万两银子。”
王熙凤惊得站了起来:“这样值钱?”
“可不是,也不知道这位尤大奶奶知不知道,哪有人这样大手笔送礼的。”
王熙凤便道:“我听二爷说,这位大嫂子是个顶顶有手段的,不像是不知道这绣品贵重。不过,这绣品就是她名下杏花庄出来的,想必她那儿也不缺。”
“你说这绣品是杏花庄出来的?”
“婶子也听说过杏花庄?”
郭夫人赞叹道:“若果真如此,她就相当于有了个聚宝盆了。”
转而又道:“就是她不缺,你也要好好保存,有人花再多钱你也不能让出去。”
王熙凤心里正为这一万两银子震惊呢,听说这话,忙说:“我哪有那样不知礼的,拿着人家送的礼送人。”
郭夫人笑说道:“你叔叔让我告诉你,只管让琏儿跟着敬老爷,比留在京中有好处。”
“婶子还说呢,二爷如今也一心想去江南,不想留在京中。”
王熙凤又把荣国府分产一事细细在郭夫人耳边说了。
“你是刚进门的新媳妇儿,此时别插进去才好。”
王熙凤点头,又笑着把教迎春,还有处置乳母一事说了。
郭夫人叹道:“如此正好,又不伤你们姑嫂的情分,还在琏儿面前露了心软的一面。
他嘴上说你心软,但你若真行了狠毒之事,他就要第一个疑你怕你了。”
王熙凤想说她们如今夫妻情分甚好,细想想,又觉得婶子的话有道理。
“还有,”郭夫人接着说:“除东平郡王妃外,还有几家王妃夫人私下也同我说了绣品的事儿。我一一都记下了,等你到了金陵,把这些都告诉这位尤大奶奶,算是感谢之意,还能讨她个好。”
王熙凤心里有数,一一接过。
两个正说着往后该如何行事时,荣国府正在细数产业。
贾母看着跪在下头的子孙,缓缓地说:“咱们这样的人家,家业自有律例可依,只是或多或少,未必十分公平。如今趁着我还活着,不如早早把家产分了,免得将来你们两个兄弟又生嫌隙。”
贾赦贾政忙拜倒在地:“儿子不敢。”
贾母接过鸳鸯递过来的账本:“这是你们两房的太太自去清算出来的,没有半点虚假。”
邢夫人王夫人应是。
贾母因问道:“同我给你们的账本相比,差了些什么?”
邢夫人看了王夫人一眼,低声道:“别的小物件倒没什么,只是论贵重的,同那本老账本相比,少了一件慧雯挂屏和一盆大珊瑚树,还有二十八件金银器皿,二十六对古董花瓶,和九十多六块上等宝石。除此之外,绫罗绸缎也少了一百二十三匹。”
有零有整的,想必邢夫人没在这上头少花心思。
贾赦觉得她小家子气,回头瞪了她一眼。
贾政却觉得这都是王夫人之过,又是气恼又是羞,把头低下去了些。
贾母瞧着儿子儿媳的行状,心里叹了一声。
王夫人忙说:“府里迎来送往,逢年过节也要去各个老亲家送礼,自然会比从前少些。所有数目账本,我都交给了老太太,老太太一查便知。”
贾母虽知这话五分是假的,但少不得要为她描补:“我也着人查了,的确如此。赦儿,你觉得呢。”
贾赦也不想纠结那些,点头道:“儿子自然信老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