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四年。

十一月四号。

以配合警方调查为由，吴佘二人对杨丽娟进行了例行询问。

杨丽娟叙述了自己在案发当日的行踪。

从行踪来看，她并未见过郭宏。

在尹墨命案发生之时，杨丽娟也身处他地。

“我去了蓝雨咖啡厅，有不少人看见了。”杨丽娟平静道。

“你去哪里，干什么？”闫明问道。

“我去见个朋友，怎么了？”杨丽娟不悦道，“这种事情，不违法吧？”

“要是方便的话，你能说一下朋友的名字吗？”吴佘说道。

“哦，没什么不方便的，蓝雨咖啡厅的老板娘，白艳，你们一打听就知道了。”

“原来是老板娘……”

针对杨丽娟的询问，主要是确认她是否见过郭宏，是否有作案的时间。

询问进行得不算好，也不算坏。

当提及郭宏的指控时，杨丽娟立刻表示否认。

“我没有下过这样的指示！”杨丽娟怒道，“我说了，那时，我不在网吧，我根本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那你知道郭宏为何会这么说吗？”吴佘问道。

“不清楚。”

又是一句不清楚。

杨丽娟似乎在隐去什么，她又说道。

“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在调查杨丽娟的背景资料时，闫明发现杨丽娟与白艳的关系很紧密。

在金钱上，白艳为杨丽娟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由于，证据不足，杨丽娟的询问只是走了个过场。

不过，闫明二人都认为杨丽娟对警方有所隐瞒。

因此，他们打算进一步调查杨丽娟和白艳。

没想到，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十一月五号。

在蓝雨咖啡厅发生了一起自杀案。

该案的主人公是白艳。

其实，白艳才是‘玩心’网吧的幕后出资人，以及业务管理者。

而杨丽娟则是替白艳管理网吧财务的人。

先有郭宏的指控，后有杨丽娟的否认。

现在，白艳又自杀了。

这让吴佘不得不多了些怀疑。

从现场的痕迹来看，白艳确是自杀，没有他杀的可能。

不过，为何自杀？

还有，白艳如何得来的氢氯化钾？

对于自杀的原因，接手白艳自杀案件的刑警张志忠表示自己也毫无头绪。

“这么说，白艳也没留个遗书吗？”闫明问道。

“没有。”张志忠回道，“白艳财务状况良好，也没有情感纠纷，对了，她也没有任何精神上的疾病，这怎么就自杀了？”

在排除了情感和钱财的纠纷后，张志忠也想到了仇杀的可能。

“那仇家呢？”吴佘问道。

“我也想过，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调查！”张志忠回道。

“我们的案子，想必你也听了一些！郭宏指控那杨丽娟，而杨丽娟又是白艳的下属，要是‘玩心’网吧真有猫腻，你觉得白艳会不会是畏罪？”吴佘回道。

“有这种可能。不过，我还想再查查，别遗漏线索，才好！”张志忠说道。

“就算，白艳是服毒自杀的，可她从哪里得到的氢氯化钾呢！”闫明插嘴道。

“是啊！这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张志忠疑惑道。

“那这事就拜托你了，一有了眉目，随时联系！”闫明说道。

“放心。”张志忠说道。

白艳的线索看似断了。

吴佘和闫明只好先从其他地方寻找线索。

不过，在舆论的压力下，警方只好先拿抓捕郭宏和陶志文的消息去缓解了民情。

谁成想，意外再次出现。

十一月十号。

“玩心”网吧出现了一场火灾。

盯守的警员说自己发现火情时，已经无法挽救被火烧毁的东西了。

起火点是一台电脑。

它就在命案的第一现场，不过，警员小赵没查出它存有隐患。

“怎么就自燃了？”闫明疑惑道。

“没有人来过！我查看了，不是电源的问题！”小赵说道。

“也不能说，没人来过。”闫明说道。

“什么意思？”吴佘问道。

“十月二十九号后，这里不是才被咱们盯守嘛！”闫明回道。

“你是说，在二十九号前，有人对这台电脑动了手脚？”吴佘说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你看，这烧坏的痕迹，不像是有人在电脑主机里装了某种装置吗？闫明说道，他指着一个烧坏的物体，“这个，我看就是这台电脑自燃的原因。”

“咱们对这台电脑没有仔细检查吗？”吴佘问道。

“谁能想到要拆电脑啊！没想到还有这个东西！”小赵一脸尴尬道。

“监控，走，咱们去看看！”吴佘说道。

“好！”闫明回道。

很遗憾，网吧的监控没有拍到这台电脑。

“看来，这里是个盲区。”吴佘失望道。

“那有没有人看见有人进来过呢？”闫明说道。

“找人问问！”吴佘回道，“我估摸儿，作案人不是临时起意……”

“电脑里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这个节骨眼上，它为何会自燃？”闫明问道。

“咱得查清楚，在尹墨的案件后，有谁进过经理室！”吴佘回道，“没准儿，这个人知道网吧的秘密！”闫明回道。

“真是在别的地方，白费了许多功夫！”

“瞧你说的！咱不是抓住杀人凶手了！”

“只怕作案人另有他意！”

吴佘的话，令闫明倍感沉重。

“不管是谁，烧毁这个电脑，到底有什么目的？”闫明不解道。

“是啊……”吴佘回道，“烧成这个样儿，东西怕是不能复原了。”

意外连续发生。

天意难违，还是有人……

在尹墨的尸体被发现的三个月后，她的眼睛被人发现了！

归湖景区外，有一条马路。

马路所在的那条中轴线上，不仅有钟鼓楼，还有一座石桥。

巡视员打算清理桥下结冰的湖面时，发现了一个墨玉质地的石瓶。

尹墨的眼睛就放在了这个装满福尔马林的玉石瓶中。

说是瓶子，却更像是一件工艺品。

玉石瓶子外有浮雕。

那浮雕的样子像是某种植物。

不过，植物被人艺术化了。

所以，警方并未找到对应的草本植物。

此外，瓶子的正上方，有人在桥体的石壁上，写了两个字。

‘山海’。

字体为红色。

经检测，有人用杨丽娟的血液书写了这两个字……

离奇的事情不止一件！

早在一个月前，一个流言就被人纷纷传颂。

大致就是讲，有人在深夜，途径尹墨的抛尸地时，听见女孩哭喊着说，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不见了。

还有人说，在深夜，曾见过一个女孩子蹲在胡同的地上，找着什么。

随着尹墨的眼睛被人在石桥下发现，这个流言也有了一个结局。

胡同里的老人会和小孩子说，要是再碰见，别怕，只要和她说，你的眼睛在石桥下，就不会缠着你了……

总之，时间久了，类似的流言变得更加离奇！

时间倒回！

十一月十五号。

天意和人意都让吴佘二人接收了尹曲杀害杨丽娟的案子。

从表面来看，尹曲的举动很像是冲动性的行为。

从学校保卫室值班人员吕方的口供来看，他没看见尹曲从正门进入学校。

据吕方介绍，想要进入学校，除了正门，还有西南的一个小门。

不过，吕方也表示小门已有半年没使用过了。

经过现场勘察，警方确认有人从小门进入了学校。

时间不超过一个月。

“这么说，尹曲从这里进了学校，可是他怎么会有钥匙？这小门的锁，没有被人破坏的痕迹啊！”吴佘说道。

“从这小门进去，学校的监控无法涵盖。”闫明回道，“对了，咱们不是从学校的监控里，看见了一个男孩儿，就在命案发生前，他来的时间，很奇怪！”

“吕方倒是说过，总有个男孩放学后，在学校闲逛儿。孟超，他是叫这个名字吧？”

“对。放学了，不回家！吕方还说他常和自己聊天。所以，那天，他没觉出有什么问题！”

“抽空，咱得找这个孩子问问！”

略微迟疑片刻儿，闫明回道。

“谨慎些吧！涉及的可是未成年人。”

“我心里有数。”

主教学楼的一层教务办公室是命案发生的第一现场。

办公室只有一个可供出入口的大门。

三十平米的房间中，六个办公桌局中摆放。

一扇朝北的窗子，没有被人撬开的痕迹。

不过，玻璃窗显然被人打碎了。

值得注意，该窗户的外面有一条小路，它连通了学校西南的那个小门。

杨丽娟被人一刀抹了脖子，当场死亡。

尹曲也在杨丽娟死后，当场挥刀自刎身亡。

刀具是尹曲从家中带去的。

二人先后命丧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出乎意料的是现场被人清理过。

“从时间来看，不是尹曲干的。”闫明疑惑道。

“没错，这个人是在尹曲自刎后，进来的。”吴佘断言道。

不过，现场还是留下了一些线索。

例如，在命案现场，一块看似被风打碎的玻璃上留下了弓形的花束痕迹。

尹曲手上只有一把沾染了杨丽娟和自己鲜血的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