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也在理”,徽宗心中想道。高俅面红耳赤,他哪里说得出什么期限?只好眼巴巴的看这童贯。童贯沉吟一下说道:“三月之内,平息匪患。”蔡京冷笑一声:“三个月,要是匪患愈演愈烈,莫说三个月,便是一个月也是撑不住了!”
王黼也说道:“汴河承载江淮赋税,汴京每日所用十中有三都是从汴河漕运而来,若是三个月,京中必乱。”徽宗也是急了,他想到要是漕运中断,那江南的花石如何到得京师?徽宗也道:“三月太久,太久。”
童贯无奈只得答道:“至少一月时间方可。”蔡京说道:“一月时间也可,不过若是一月时间不能平息匪乱又该如何?”童贯怒道:“那便罚我一人去剿!”蔡京笑道:“枢密使莫急,我想要是一月不成,便派义勇前去剿灭匪患。”
童贯见蔡京如此记挂济州义勇,讽刺道:“蔡太师,莫非济州义勇首领与你有亲?值得你如此看顾?”蔡京淡淡说道:“只是为陛下分忧而已,何必要沾亲带故?”徽宗见他们已是议完,立即道:“那便如此,如是月底尚不能平息匪患,立即征召济州义勇赴京。”说着便一摆袍袖,打道回禁宫去了。
蔡京等人尽皆不欢而散。蔡京不知,今日之事却为他埋下了一个大祸患。远在济州的吴迪更不知道,天上莫名的掉下了两个大麻烦,给他日后添了无数的危险。
廷议一完,童贯便邀高俅同走,蔡京却在李邦彦的搀扶下离开。
童贯与高俅上了车,两人便开始商议此事,高俅为此事得罪了蔡京,苦闷无语。
童贯劝慰道:“高太尉无需苦恼,现下只想着如何一月内剿灭水匪便好,其余之事往后再说。”
高俅见事已至此,也只好点头。
童贯说道:“今日既然已经说出这话,咱们须得办到,我拟发陈,宿两州,及南京应天府的骁果军,殿前司的骑军一同前去剿匪,你看如何?”高俅说道:“一切请枢密使安排。”
童贯说道:“以上军马三万有余,想毕已足够,你看该遣何人为将?”高俅又道:“请缊相定夺就是。”童贯也不客气,直接说道:“此次征讨有关我二人颜面,召纪家军河东第四将纪项明将兵。”高俅不置可否,只管让童贯去安排此事。
蔡京回到府中,心中一股闷气终是散不去,想了又想,总觉得有些纰漏,便叫人唤二子蔡绦前来答话。
不到一会,蔡绦便到了书房,见蔡京满面忧虑,惊而问之。蔡京便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继而有些忧心。蔡攸骂道:“高俅这个泼皮,往日父亲白白看顾于他,不想今日反咬一口。”蔡京摇手止住说道:“我唤你前来不为听你骂人,我总觉这其中会有纰漏,你替我想想会出在何处?”
蔡绦疑问道:“父亲,孩儿也有疑问,您为何对那济州义勇如此上心?”
蔡京长叹一声:“为父七十多岁,虽身处相位位高权重,可往日得罪人也不少,算得上仇人满天下。现在无事全系官家恩宠。这段日子,朝廷中争论北伐一事,为父竟是没有看出官家心意,以致官家对我有些疏远,再加上梁师成童贯之辈在后面挑拨,而且,”蔡京压低了嗓子说道:“我听说蔡攸现在和童贯那老贼走得甚近,怕是欲行那不轨之事,官家要武功,如今之计便是在武功上下功夫。既然义勇善战,我便想结为助力,若是义勇能剿平水匪,为父就进言让他为北伐先锋!童贯万万想不到,他不过为老夫做嫁衣罢了!”
蔡绦竖起拇指,大赞父亲眼光独到深远。
蔡京洒然一笑:“此事也算给我提醒,我已年过古稀时日无多,自然要帮你们后辈找些后路。童贯为人狠毒,高俅不足靠,王黼,李邦彦也是反复小人,我思来想去,只怕为父一旦无权之日,便是大祸临头之时。我观吴迪此人文武全才,更是相貌不凡,陛下对他也是大有好感。他孝敬父母,为善乡里,该是感恩图报之人。人既然有才,为父再帮衬一把,几年之后必可高居朝堂,将来我也可将你等托付于他,不说让尔等高官显贵,保我家平安却是必然。”
蔡绦闻言黯然涕下,俱是说道:“父亲气色正好,莫要说这等丧气话。”
蔡京笑道:“这等话我也不再说了,只当招揽一个人才。你们帮我想想,如何使得这吴迪可去得毫州?”
蔡绦思索了一会,蔡绦说道:“我料童贯高俅,定要征调大军派遣良将前去剿匪,孩儿有两策,只是有些偏激,还请父亲定夺。”
蔡京说道:“你但讲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