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都在藏雅阁吟诗抚琴,若枫都感慨风流多年的王爷改邪归正了。可他也纳闷为何王爷和萧公子近日都无交集。
天气渐暖,院中桃花尽谢换上绿翠。这日颜翎来王府找颜琤,她本还在气颜琤欺骗于她,可得知颜琤在醉春楼的遭遇之后,恐惧焦急之余竟然大病一场,这期间颜琤过公主府探望过几次,等颜翎大好迫不及待的来找颜琤索要真相了。
“什么王嫂?什么男子?翎儿你的病怕不是还未痊愈吧?”
“唉呀,就是那日我来你府上,在望月亭下棋的那位白衣男子啊!我的好王兄,虽然他的确是,俊美如画,可毕竟是男子,你们……”
颜琤这才反应过来这傻丫头说的是那日的事,那日……,颜琤想起那日和萧澈发生之事脸上的笑凝结了,略微羞赧道:“子虚乌有之事,休要再提。那日王兄走的匆忙,也知晓你好奇樰梦斋入住何人,所以随口一说。这也值得你惦记这么久。他本是我庐阳之行结交的挚友,也是王兄救命恩人,我待他自然礼遇有加。你啊,整日胡思乱想些什么。”
颜翎听到颜琤这一番解释也放心了,拉着颜琤的胳膊在花园小径上晃悠,有说有笑。忽然颜琤看向前方,顿住脚步,颜翎也望去就看到了那晚的白衣男子和若枫并行。
萧澈也很显然没料到在这里遇到颜琤,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倒若枫赶忙上前行礼:“参加王爷,公主。”
萧澈也跟着行礼。
“啊,你就是王兄的恩人,那日只是远观,今日一见,公子果然如谪仙一般出尘绝世啊!”
颜琤一听这话不高兴了,他怎么不知道这丫头的赞美之词如此不知羞耻,二十几年还未听她如此夸耀过自己呢!
“咳,翎儿,不得无礼。”
颜翎对着他做了个鬼脸,转头又眼中泛光的看着萧澈,萧澈也从未被人这样赞美过,一时间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颜琤看出他的局促随口开解:“这位便是王妹,静安公主,闺名颜翎。”
萧澈只得再行一礼自我介绍,颜翎连忙摆手道:“免礼免礼,你叫萧澈,这名字太好听了,那我以后就叫你澈哥哥吧!”
颜琤心道:人家还比你小两岁,什么澈哥哥,真是不知羞耻。
若枫:“公主,萧公子比您……”
“若枫,今日四阁可打扫过了?”颜琤显然是给颜翎留面子才打断若枫的话。
“除了藏书阁,都打扫过了。”
“藏书阁有何特殊?”
萧澈连忙解释道“是在下近日在藏书阁翻书阅卷,钟侍卫怕打扰我便未打扫,不过每日离开,我都会打扫干净的。”
“我宣王府这么缺下人吗?让若枫打扫那是因他……,做错事了。”
颜琤,萧澈心照不宣的知道若枫做错何事,颜琤还好,萧澈只感觉耳根子都红了。
“呀,澈哥哥你脸怎么这么红?”颜翎眨巴着大眼睛盯着萧澈看。
萧澈此刻只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天热便会如此。”
颜琤,若枫:“……”
“哈,那正好,近日宫中给公主府送来一些蜀锦,做成衣裳定然清凉舒身,过几日我让人送来一些给澈哥哥做几身衣裳。”
“翎儿,王兄也热。”
“你府中夏日不备去暑之物吗?现在也才五月,尚未至大暑,热就先用着呗!”说完转身离开了。
萧澈和若枫忍俊不禁,颜琤瞥到低头浅笑的萧澈,不知为何心情大好。但假装怒道:“笑!有什么好笑的!本王就是热嘛!回头就去准备去暑之物。”
若枫不紧不慢道:“王爷,每年盛夏你都是泡药泉避暑的!”
一言既出,颜琤,萧澈看向彼此,随即转向别处,异常尴尬。
“今年本王就用冰块儿避暑,不行吗?”
“当然可以。属下这去准备。告辞!”
花园里只剩下颜琤和萧澈,萧澈有事也告辞显然不合适,只能硬着头皮和颜琤欣赏园中美景。
“近日可在藏书阁觅得好书?”
“王爷府中藏书阁皆是好书,何来觅得一词?”
“萧澈,这里只有你我,何必再言这些客话?本王只想听几句实话。”
萧澈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恢复常态道:“我在藏书阁并未翻书,是在练字?”
“练字,临摹何贴?”
“《金刚经》!”
“你年纪轻轻写什么《金刚经》,你不会是想遁入空门吧!”
萧澈心里只想给这宣王爷翻个白眼,但还是多嘴问道:“若是真有此打算,王爷会如何?”
颜琤心道,自己不过是酒后失态,未料到对他的打击如此之大,他自然舍不得萧澈出家,可他又该如何阻止呢?罢了罢了!
“你是本王的恩人,恩情自然得报,就算你出家也无妨,本王可以许诺子煜所在寺庙香火不断,绵延千秋。”
颜琤心想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他却没看到萧澈眼神里一闪而过的落寞。
萧澈只觉心口发闷,匆匆告退了。颜琤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萧澈回樰梦斋的一路都在想: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他只是拿我当恩人,这所有的好都是为了报恩。我却以为是……
他早些时日就曾收到了谢霆的邀请去谢府相商要事,只是他放心不下颜琤,久久不肯离去,如今他已然下定决心不再纠缠,义父大仇未报,固儿下落不明,自己却有心思顾念其他。真是愧对义父多年养育之恩。
春夜漫长,先是和风阵阵,后夜细雨绵绵。萧澈夜听春雨,等待一场离别。萧澈回想起这场荒唐的相遇,不到一月,竟经历如此之多。但这并不代表什么。开始萧澈以为报恩只是他亲近自己的由头,可到头来对方果然只有报恩这一个心思。自作多情,可悲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