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国强叹了口气，“病人是脑干出血，很显然，一周前她出血了一次，但经过保守治疗，病情稳定了下来，进入了亚急性期；但很遗憾，回家之后修养的不到位，今晨再次出血，二次出血自行停止的可能性极小，几乎没有救活的可能。”

“而且，病人目前处于孕期，胎儿孕期为26周多，如果强行剖宫产的话，病人体内血液动力学短时间内极速改变，很有可能的后果就是，”蒋国强顿了一下，“病人下不了手术台。”

说完，蒋国强沉默了，低着头，时而看看凌主任。

凌主任的额头上的皮肤几乎已经皱在了一起，沉默两分钟之后，“把家属再叫进来。”

这一次，是王铮去的，王铮到抢救室的时候，男子正握着女子的手，正低声的鼓励着女子。听王铮让自己去沟通室，男子深深地看的依旧昏迷的女子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家属进来的时候，蒋国强已经打好了医患沟通，放在男子面前，“病情很重，如果你坚持要治疗的话，等会神经外科医生来的时候，你要把你的情况讲清楚。”

男子神色暗淡，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神经外科的医生很快来了，名叫冯伟，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带着眼镜，看起来颇为儒雅，全然没有普通的外科医生那般毛毛躁躁的感觉。

他先是喊了一声凌主任，然后和蒋国强打了招呼，

“看看这个病例吧。”凌主任把手头的出院病历丢给了冯伟。

冯伟看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极为低沉，看了男子一眼，问道：“你是病人家属？”

男子如同看见救星一般，几步跑到了冯伟身旁，点了点头。

“这情况，你怎么打算的？”冯伟问。

“我想两个都活。”男子哭了。

冯伟严厉的摇摇头，“不可能，只能选一个。”顿了顿，“我建议你选保小的，保大的很有可能人财两空。”

“不！！”男子嘶声厉吼，“小敏才22岁，我的孩子还没出世，我不想放弃她们任何一个。”

冯伟脸色变幻了几次，最终看了凌主任一眼，又看了看已经流着泪的男子，厉声道：“那你愿意给她做手术吗？”

急诊科三人顿时脸色大变。

就算王铮也知道，这个时候做手术几乎是在悬崖上面走钢丝了。

蒋国强刚要说话，却被冯伟的眼神制止了。

男子顿时如同看见救星一般，几步跑到了冯伟身旁，疯狂的点了点头，“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承担所有的手术风险，只要她们两人能活。”

说道最后，男子再次轻声哭泣了起来。

“你先去看着病人，我们需要准备时间。”冯伟让男子出去了。

男子走后，蒋国强这才开口，“老冯，要这么冒险？如果两个都保的话，难度太高了。”

有的话凌主任不好说，只能由蒋国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