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月在这个冬天,在有新妈妈的春节,完全地感受不到南方潮湿阴冷的冬天,她被幸福笼罩,终于她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即使这个妈妈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隐隐不安,脆弱不堪,但是她顾不上那些了,蒙蔽双眼和理智的是这细碎平凡生活里她从未感受的温柔与爱。
她再也不会顶着不对称的双马尾出街,因为廖雅每日总是给她梳头,搭配衣服,把她打扮的干净漂亮,是一看就是被父母珍视娇养的女儿,是和之前那个被殊启弘打扮的不伦不类的假小子全然不同的少女。廖雅给她做各类甜品和点心,尤其会煮她爱吃的红烧排骨,寒假的一个月廖雅迅速的融入了这个家庭,俘获了这对父女的心。
年初二,殊启弘带着妻女回父母家吃饭,一进门廖雅就热络的和老爷子老太太打招呼,哪料两位老人当即黑了脸,闷声不吭,殊月连带旁人都甚是错愕,气氛尤其尴尬,廖雅对这样的局面也是未能卜算到,当下脸一阵红一阵白,殊启弘见状赶紧上来解围,“爸,妈这是小雅特意给你们准备的礼物,来试一下看看合不合适,妈你不是总念叨出门招风吹得头疼,小雅给你和我爸买的情侣帽和围巾”当着一大家子人放脸,又是大过年的也是着实有些不妥,于是带上围巾这茬才勉强是翻篇了,廖雅跟进厨房帮忙准备午餐,殊母沉默许久,才说“启弘找一个年纪大他5岁的,我们老两口是不同意的,你也知道我们就这一个儿子,他前面那个去的早,只给生了个丫头,这再娶的肯定是要生个儿子的,你这。。唉”廖雅赶紧回答“原本我是想和启弘尽快再生一个,但是,但是这不是才和殊月相处,也是担心孩子不好接受,所以想晚点”殊母气不打一处来,“她要是个带把的,我们现在需要操哪门子的心,跟她妈一样”,这顿饭气氛沉重压抑,殊月勉强吃了一些就下桌了,等到回家4点多就已经饥肠辘辘了。殊启弘在车上已经就今日事情给廖雅道歉,廖雅也宽慰他,让他不要放在心上,回到家就钻进厨房准备晚餐,期间还给殊月房里送了一小碟曲奇饼干和半杯热牛奶,殊月每次去奶奶家都是如临大敌,爷爷奶奶从小因她不是男孩都是颇有微词,尽管殊月学习成绩再好,其他方面总是挑剔的很,每次去都是免不了一顿教育,每次都没有好好地吃过饭,“月月,晚上给你煮点海鲜粥,蒸个包子可以吗,你中午都没有怎么吃,先吃点点心喝点牛奶”廖雅几乎每次煮饭都会提前征求殊月的意见,”好的,阿姨”殊月乖巧的回答道。然后边看书边吃起了零食,她的书桌放在窗边,是一楼的边套,外面是小区种的梧桐树,枝繁叶茂,有点点夕阳透过枝叶落在殊月的书桌上面,外面偶尔传来爸爸和廖雅阿姨说笑的声音,空气里是海鲜粥散发的香气,是家的味道,温暖又甜蜜。
大概是晚上喝了两碗粥,半夜殊月被尿憋醒,迷迷蒙蒙上完洗手间经过爸爸房间的时候,听到里面的声音,男人的低吼夹杂着女人的呻吟,“小雅给我生个儿子吧,都进去了,射进去了!”,女人没有回应只是断断续续的嘤嘤嗯嗯,殊月的脸一下子炸裂一样的热起来,仿佛是窥见了不得了的秘密,逃回了自己的卧室,轻轻地关上房门,生怕发出一点声响,靠着门后头重脚轻,殊月大概是明白爸爸和小雅阿姨在做的事情的,去年夏天,有一个下午陆江带着她去后山上摘桑葚,那片桑树林是野生的,树长得高又茂盛,果实也是很多,大人小孩常常去采来吃,她和陆江在山上奋战了两个多小时,摘了一车筐子的桑葚,要回家时,下起了暴雨,夏日里傍晚常有这样的雷阵雨,雨太大他们就在半路上的一个祠堂避雨,乡下的祠堂大多都是石头砌的台子,上面放着祖先们的排位,刻着名字和生辰八字,后人姓名等,淋了雨,祠堂又阴冷,一阵风过,陆江和殊月齐齐打了一个寒颤,陆江捏了捏殊月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这时候祠堂台子背后却传来阵阵呻吟声,两个孩子寻着声音找过去,探头一看,居然是两具白花花的身体叠在一起,上面的不断耸动,乐此不疲,殊月简直是吓呆了,陆江感激用手挡住她的眼睛,拖着她往外走,回去的路上,殊月只觉得坐在陆江自行车后座的是没有灵魂的木偶,到家后他们决口不再提这个事情,懵懂,无知,畏惧,甚至是一点点探究冲击着年少的他们。殊月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辗转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