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用拂尘柄端挠了挠头发,上下打量了田夫人一眼。
“你这家中又会有什么好东西呢,贫道也不指望你能拿出五十两银子来。这样吧,贫道只接受一件东西来抵债。”
田夫人神色一紧:“什么东西?”
道长用拂尘指了指田夫人,开口说道:“你。”
女子顿时面色一冷,严厉说道:“道长莫不是在说笑,民女虽没读过私塾,但也知道礼义廉耻。如今当家的在外生死不知,我又怎么能背着他做这种苟且之事。道长如果没什么事就请回吧,你的恩情民女日后自会报答!”
黄道长起身,撩了撩田夫人头发,语气森然:“你拿什么报答?如今你男人早已魂飞魄散,贫道是看你孤苦无依,想照顾照顾你,可你却如此不知好歹。更何况你今天在客栈中不也说了愿意为奴为妾,如今却要反悔,莫不是真当贫道好欺骗不成!”
黄道长说罢便欲动手。怎知这个田夫人也是个刚烈女子,顺手抄起墙角扁担就往黄道长身上砸去。
黄道长什么人啊,一个道士实力再不济,道行再低,也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抵抗得了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女人。
随即一手直接掐住田夫人脖子,将其顶在了墙上。
扁担掉落一旁,田夫人奋力用手拍打,怎奈力量完全被黄道长压制,片刻间脸色通红,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黄道长面色狰狞,死死掐住田夫人脖子,丝毫没有罢手之意。
“放开我娘!”
里屋一少年冲了出来,拿起地上扁担朝黄道长头上砸了五六下。
这少年就是田夫人那个体弱多病的小儿子,之前一直在里屋睡觉,听到屋外有人吵闹便躲在门后偷看。待看到黄道长欲行不轨之事时,这才推门而出,欲从后者手中救下自己的母亲。
黄道长被砸的头发散乱,一脸狼狈。他眼中满是诧异,没想到这病恹恹的少年竟然能伤到自己,虽然只是破了点皮,但也的确是伤到了。要知道修道之人的筋骨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徒手开砖劈石那都是牛刀小试。更有甚者能用真元护体,一般刀枪都难近其身。虽然后者的境界自己还没达到,但也不是这个毛头小子说碰就能碰的。这少年身上有古怪!
黄道长冷眼打量了少年一番,注意到后者眸光里竟有白色气流浮动。
“难道是!。。。”黄道长低语。随后放开田夫人,一脚便朝少年胸口踹去。
这少年本就体弱,刚才那几下就已经脱了力了,又怎能挡得住黄道长这一脚。
“砰”
这一脚势大力沉,少年倒飞出去,身子重重砸在了门栓上,木门顷刻间四分五裂。少年趴在地上一直在咳血,再也站不起来。
“啊!我要你的命!”
田夫人此时犹如恶鬼一般,发了疯的朝男子脖颈咬去。如果只是自己,大不了一死而已。但这妖道竟对自己儿子下手,那今日便是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不死不休了!
要知道田家二子,老大刚出生不久就不幸夭折,所以这小儿子便是田家夫妇所有的希望。平日里体弱多病的小儿子就连摔个跟头都要歇上几天,现在挨了这么重的一脚,田夫人能不急眼吗。
黄道长侧身躲过田夫人一击,与此同时从身后符袋中拿出一张黄符,啪的一下贴在了田夫人胸口上。田夫人身躯一震,接着如木头一般站在原地不再动弹。
田夫人小儿子见状,赶忙爬到屋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大喊救命。
。。。。。。
运河村田家夫妇门口站满了人,村里犬吠声不断。只见这户人家门户大开,门前一少年匍匐在地,眼中充满恐惧。屋内田夫人呆呆站在一处,胸口贴了张黄符,像是失了魂一样。最后就是一道士装扮的男子,此时正在屋内冷眼看着屋外的村民。
“你是何人啊,为什么要伤害田家母子!”
说话的是一名手拿弓箭的青年男子,此人姓蒋,是名猎户,也是田家的邻居。也是他第一个听到田家这边的动静,并呼喊其他村民过来帮忙。
“贫道姓黄,只因此家中有邪祟作怪,故此深夜前来降妖。闲杂人等速速离去,免得惹祸上身!”黄道长一挥那马尾拂尘,道貌岸然道。
蒋猎户显然不信此人,指着地上田家小儿子说道:“放屁!我都听到二娃喊救命了。你竟还敢在此狡辩!”
身旁两名村民也表示赞同蒋猎户的观点,对着黄道长破口大骂。
“大胆!竟敢阻扰贫道办事!无知小民我看你是活腻了!”
黄道长大怒,直接几个健步冲向蒋猎户。后者也不废话,举弓便朝黄道长大腿射去。
这蒋猎户家世代都是猎户,平日里射杀什么豺狼虎豹也是常有的事。一身弓箭本领不能说是百步穿杨也可说是箭无虚发。而且距离这么近,正常人肯定是避之不及。
黄道长冷哼一声,隔空挥舞拂尘,那离弦利箭瞬间吸在了拂尘之上。
一击不中,蒋猎户心中大骇,连忙后退几步拈弓搭箭准备再射。
可是黄道长身法极快,此时已经到了猎户身前,迅速抬手一指后者眉心。
“咻”
一道流光悄然自黄道长指尖冲入蒋猎户体内。后者面容瞬间扭曲,笔直朝后倒去,双目圆睁,再无生机。
“蒋大白!蒋大白!”周围村民大惊失色。
“杀人啦!”
“大伙一起把这妖道绑了!”几个反应快的,已经开始计划将黄道长合力制服。
“哼!就凭你们几个?”黄道长冷笑一声,再欲动手。
“黄有为,你来此地做什么!”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正带着五六个衙役朝这里快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