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的权势心太重,忍了七年平定了边疆,调转头来就开始解决先帝权臣和那些封疆大吏了。”
乐欢说的越来越没有忌惮了。
季樱的心也越来越沉重,相比对庆治帝的了解,身为安平候的乐欢必然比她清楚很多,她虽然在泮宫有善谋的名声,但是对不了解之人也难以做判断。
季樱想了想,还是觉得乐欢的话有些漏洞,她说道:“如若皇帝成功除去大司马,那么其他的先朝权臣和封疆大吏岂不是都会警觉?”
季樱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继续说道:“何况,大司马的嫡长子就身为云州牧,云州牧季枕只要知道大司马出事,那么云州定然生乱,云州一乱,那么其他各路权臣必然景从。”
“樱妹果然机智。”
乐欢真心佩服的称赞着,“我若没有内线的情报定然不会想的有樱妹这么多。”
“距离九九重阳节不远了,距离周天子的万寿节也不远了。”
乐欢淡淡的说了句好似和之前话题无关的话。
九九重阳节,是周朝的大日子,九为数之极,九九相叠是为重阳,而恰逢这个大日子的后一天,就是当今陛下,庆治帝的诞辰。
根据往年的经验庆治帝会把重阳节和万寿节连在一起,这两节合并就是大周朝最大的日子。
到时整个周朝都会休沐一月,皇室也会举国同欢,并且各地的牧守,节度使,藩国的亲王,朝贡国的使者都会进京觐见皇帝。
季樱略微一分析就知道皇帝陛下在打算怎么做了。
她震惊的看向乐欢说道:“陛下,他,他怎么敢?!”
乐欢冷哼一声,“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这位陛下雄才大略,哪有他不敢的事情。”
“只是步子夸的太大,也太自信了。”
季樱听着乐欢讽刺意味的话语,她说道:“陛下是想在举国欢庆之日,一并把他看不顺眼的权臣剪除掉?”
“正是。”
“只要那些权臣们来到了陛下的地盘,是关是押还是杀?还不就是陛下一句话的事。”
乐欢深吸一口秋日的凉气,“虽然这样做风险很大,但是回报也是难以想象的,现今的陛下不知为何没有耐心了,不想在和这群人耗着,有这种激进的做法也很符合他如今的心境。”
“更主要的是你父亲,左柱国澹台明月已老,不被陛下放在眼中,而镇国公就是现在军中的第一人,如今又领着大司马的衔位,在外人看来这是陛下对他的信任,可是这其中滋味只有镇国公自己知晓吧,犹如烈火烹油。”
乐欢为季樱一一分析着如今的局面。
季樱也能想到他那个父亲,镇国公,大司马季信所面临的结局恐怕并不会很好。
“假如庆治帝的计划一切顺利,他在京中解决了所有的隐患,那么接下来很可能就是御驾亲征讨伐还在外征战的大司马。”
季樱边想边说道,她费劲心思的继续思索着。
“大司马会被削去一切官职,打成叛逆,还要面对着留在京中几百口亲人的性命威胁,同时也会处在乱民和青州牧,皇帝的三重夹击。
不仅如此,时间久了大司马出征所带的西军也会无粮可吃,西军虽然都是云州子弟组成,全是陪着大司马征战多年的悍卒,但是吃不饱饭,没了力气,任凭他们多么英勇,任凭主将多么有能力,结果也都只有一个......”
季樱分析的越透彻,人反而越冷静。
“庆治帝为何要这么做,明明他还很年轻,他不会觉得太急了些?风险真的太大了。”
季樱不禁有些困惑。
“这些?谁会知道呢?他可能会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错过了就不在有,也可能是想做千古一帝,让后人好好瞧瞧他是如何治国的。”
乐欢说完,反而问到季樱,“不知樱妹,把我这些话听进去了几分?”
“九分。”季樱给了他一个回答。
“哦?不知那一分是缺在哪里了?”乐欢笑着问道。
“我还不知,你为何告诉我这些,又想去做些什么?”
季樱欢哥也不叫了,一字一句的说道。
乐欢沉默了一会。
“之所以告诉这些与樱妹,无非两点,一是,樱妹是我挚友,我不能见死不救。二是,为了我自己,我身为燕皇血裔,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复我大燕,洗刷我父亲的耻辱,燕国人的耻辱。”
季樱听完乐欢的如实相告,很是认真的说道:“多谢欢哥能告诉我这么多。”
但她心中知道,乐欢对他说这些,肯定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他的挚友。
乐欢摆了摆手,“樱妹不用先谢我,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有时候知道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
“樱妹不考虑加入我们?”乐欢促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