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啊……”
计远安端起茶,斜歪着身子坐着,将手肘搁在了椅子的扶手上,突然喊了声,笑着问道:“这么大的事,大嫂一点也不反对,立马便接受了,就不担心事情败露吗?这一旦败露,整个田子帮便要直接面对摆子帮的雷霆怒火,到时候想收场,可不容易!”
“妾身知道,但妾身……相信你,相信你做事万无一失,相信你做事一定是先想好了所有应对之策,相信你算无遗漏!而且妾身,也想为死去的帮中弟兄们报仇,计二,谢谢你,谢谢你为帮里事劳苦奔波,谢谢你为田子帮出谋划策!”
厅外光摇影绰,花满飘香,厅内宋天仙端正坐着,轻言细语,神情真挚,语气坚定,继续说道:“妾身无它物可许,于帮中职务上,于计二你……也已许无可许,如此便……若此事成了,妾身只能许计二你一些银子了,许三千两,当然,其他一起参与行事的兄弟们,也都有银子拿,还望不要推辞!”
“大嫂啊,你真是……”
计远安坐正身子,一笑道:“真是太好了,太大方了,太……太懂事了,也太讲究了些!若事成了,三千两,我赚的只怕不比帮里少!”
“无妨,应该的!”
宋天仙轻轻摇了下头,又点了下头,而后,面露着些许担惊和忧虑,目光直直地看着计远安,轻声的道:“计二,此事危险重重,万望注意自身安危!也有劳你照顾一下其他兄弟们的性命!”
“大嫂放心。”
计远安抬起一根食指头,点了点自己额颊,笑了下,道:“行事的所有步骤全在脑袋里装着呢,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等大嫂吩咐牛实安排好接应,然后……我们可立即出发!”
日落前。
该交代的事都已交代好了,该安排的也都安排好了,按照计远安的计划,今夜跟他一起行事的包括谢道阳和樊森,总共是一百名帮中兄弟,都是精选出来的有武功底子的,相比于其他帮众,更有市井帮派子弟气息,而且对田子帮绝对忠心的人,出发时都是分批出去的,出了春阳县城,天刚好黑了。
摆子帮的私盐转运场院位于春阳县以南三十里处的清河的某块河湾之畔,此处三面背山、一面向水,还修建了一处供船只停泊的码头,深藏于山水茂林的遮挡环绕之中十分隐秘。
场院里一座座屋,一间间房,要么是在此看守的摆子帮的帮众,要么是堆放出来等待运走的私盐,人数约有一百人以上,堆放出来的私盐数量十分庞大。
运盐的船还没有到,所有帮众都聚集在场院里赌钱玩耍,乱乱糟糟的,各种喝彩声、叫骂声等响彻了寂静无边的夜。
不一会儿,十艘大船先后而至,停靠在了码头处,桥板被搭上,又陆陆续续的下来了一二百名摆子帮的帮众,个个提刀带剑,浑身绿林之气,一下来便走进了场院,其中有人大声的吆喝。
“都别玩了,搬盐!”
“吼!”
众帮众收钱而散,立马接二连三地搬起了盐,来来回回,回回去去,三百余人如同蚂蚁一样,一人十来趟的工夫,便将整整三十万斤的私盐,一袋一袋的搬到了船上,都干这事不是一两天了,个个轻车熟路。
此时离子时出运时间还早,众帮众把盐搬到了船上后,留下了些许人手游弋看守,其他人则回到了场院。
“众兄弟,先填饱肚子,吃饱喝足了,登船上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