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看起来像人,却未必真的就是人。
这并非脏话,也不是什么无稽之谈。
事实上,艾欣刚刚就得知自己并不是人,至少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人。
一个小时前,深夜,蓝星大夏国浩东省滨海市的一个小渔村。
老旧的破屋里,昏黄的灯光下,艾欣坐在镜子前,一脸的犹疑。
从他凝重的表情可以猜出,他正在做一个十分艰难的选择。
许久之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点燃了一支蜡烛,拿起桌上的手术刀,照着电视上的样子,把手术刀在火苗上烤了烤,随即向自己的左胳膊扎去。
然而,就在刀尖即将扎入皮肤的那一刻,他又停了下来。
犹豫片刻,他还是把手术刀放了下来。
然后,激烈的思想斗争又开始在脑海中打响。
“去他妈的,不管那些了。”艾欣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紧接着便是一句脏话从口中忿忿而出。
他再次拿起手术刀,在蜡烛上烤了片刻,便迅速地向自己的胳膊扎去。
麦黄色的皮肤在刀尖的重压下开始凹陷,一股白色的液体缓缓流出,在伤口处凝聚成一颗小小的白色圆珠。艾欣忍着疼痛,重新调整手术刀的角度,向自己的手腕缓缓划去。
白色液体越流越多,沿着艾欣剪出的伤口,形成了一条白色的珠线。
然而,他惊奇地发现,这些白色的液体似乎受到了什么神秘力量的吸引,竟然开始迅速回流,他刚划开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愈合着。
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一种空前的恐惧像一股冰冷的洪流,瞬间席卷了全身。心脏在胸膛里疯狂地乱窜,仿佛要冲破他的胸腔,爆裂在天空中。他的呼吸也变得异常艰难,仿佛空气都被恐惧所凝固。
“这……”
艾欣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的瞳孔急剧地收缩,面部的肌肉紧绷着,嘴唇也不自主地颤抖起来,跟着便是全身的颤栗。
这一刻,时间仿佛也被这让人难以置信的景象所吸引,放慢了流逝的脚步,惊恐地张大着嘴巴,满腹狐疑地认真观察起来。
眼看伤口就要全部愈合,艾欣挣扎着把自己从刚才的恐惧和震惊中强行拉出。他颤抖着放下手术刀,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撑开伤口,瞪大眼睛仔细地观察起来。
伤口之下,白色的液体覆盖着一层硕大的红色肌肉,艾欣用手摸了一下,质地柔韧,富有弹性,似乎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然而,他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他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用撑开器撑住伤口,又拿来刀子,小心翼翼地剖开肌肉,发现肌肉的切面上分布着五颜六色的纤维状丝线,密密麻麻地相互缠绕着向两侧延伸而去。
艾欣的大脑飞速地运转起来,他把自己的平生所学尽数调集起来,试图来解释眼前的奇异场景。印象中,生物课本介绍说,人体遍布着骨骼、肌肉、神经、血管和韧带等组织。这细如发丝的丝线看起来并不像能流通血液的血管,但神经也并没有这许多的颜色,他用手轻轻地感触了一下那些丝线,并没有什么感觉传来,也就是说,这些丝线也多半不是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