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别担心，我没有事。”洮隼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

“我带你去找医师！龙城最好的医师！你要坚持住，你要坚持到那个时候……”男人脸上的血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散。

“不要管我、咳咳，莫绯，你要赶紧躲起来，咳咳……”

即使视线被泪水模糊，莫绯仍能看见洮隼的眼里，光芒在慢慢褪去。

“洮隼哥……父亲说过，有你作为侍卫是他此生莫大的荣幸。”莫绯哭着道。

洮隼无力地举起被血染红的手，他似乎想抚摸莫绯的脸，但那只手抬到半空又忽然落下。

他用尽最后的气力道：“绯，听好我接下来的话……本来我认为你、咳咳，不该知道这件事、咳咳……但还是觉得、咳咳咳，应该告诉你……”

莫绯的神情一下子从悲痛转为困惑。

“不要去找莫望舒！……你要逃！逃的越远越好！……你其实是，他最初就选定好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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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无邪坐定在七月流火的内舱后，开始捣鼓起里面的各种拉杆、按键和铁制表盘。

靠近天舟头部的座椅的前方，有只架着半圆石盘的柱形台桌，据他从书里了解的知识，这应该就是用来启动天舟和操控飞行方向的装置——咒舵。他往咒舵中心的玉石输送咒力，所有仪器的晶石灯管瞬间都亮起来。

看来第一步的操作非常成功。他摸向座椅的扶手左边，印着指纹图案的玻璃板发出有规律的光芒，似乎在提醒他将手放到上面。

“虽然在书里看过介绍，但真要开动还是挺手忙脚乱啊……”

擦完手上的细汗，他将一根指头摁向玻璃板，咒舵侧边的蜂巢花纹木匣里传来清冷的人声：

“密纹识别错误。请使用正确的密钥指纹以启动天舟。”

柳无邪恍然大悟，难怪他用咒术怎么模拟指纹也没用。虽然七月流火的钥匙就放在锁孔边，但以莫望舒的性格，肯定会再为这台昂贵的载具加以反盗咒覆盖的二重保险。

看来驾驶天舟的计划泡汤了。柳无邪握住咒舵边缘的把手，就好像这样能听到书里多次提及的天舟打火声和齿轮摩擦音。但那些现在都不重要。

当务之急是前往大泰，冥使的献祭仪式会在选定日的午夜进行，而且必须在第二天日出前完成。

他不明白莫绯为什么会到那里，但他要确保她的安全——无论祭品是谁，都不能是莫绯。

“还有一个办法。”

柳无邪若有所思地抚摸着咒舵，喃喃道：“我能感觉到，这东西的内置术阵——不仅是消耗以龙脂油为主的燃料，还依靠‘浮空石纹公式’，那个叫韩香的家伙发现的术式。我看过她的论文，此术式的内核跟那种力量是相通的……”

——或许可以利用“祂”遗留的咒术。

柳无邪的掌心开出花，由散发着红色光芒的细线编织而成的花。那是一朵鸢尾。他垂头低语，吟唱着远古的咒文。花的根部慢慢展开，变成无数须状的触手，扩充至天舟的所有角落。

霓虹之塔上空，深紫的晚霞被夕光微染，犹如倾洒天际的美酒，塔楼里的人都不禁探窗欣赏这片风光。这时，一道赤红身影划破静谧的云层。七月流火像只燃烧的巨鸟，携以长焰尾羽驰向耀眼彼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