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时左右——听你这口气,他迟到已经成常态了?”
“我早跟你说过。”
“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
泽斐尔木着一张脸:“我听说,你们九牧有言,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没必要在这个破局子里作茧自缚……”
“兄弟,醒醒,你现在还没正式入职呢,怎么辞职?”
“再说,局长自己的辞职申请还没被批准呢,你觉得他会好心放你先走?”
对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好笑地回答道。
“呸。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浪子回头金不换,我泽斐尔就是游也要游到岸上去!”
“晚了,认清现实吧。”
岳风澈摇摇头,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已经上了贼船啦,被逼上梁山后还想着招安可没什么好下场——还有,你们两个。”
他一面以前辈的口吻谆谆教导着忿忿不平的黑发后辈,一面准确地击开了另两人欲趁其不备控制住他的手:
“玩偷袭?跟我?省省吧!”
他嘲讽地笑道:“有什么事儿最好摆到明面上说,论资历,你们仨哪一个不得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前辈?一群连试用期都没开始的毛孩子!”
“——嘿,我说,试用期这几天可要好好服待我,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把你们的评估报告写成什么样子。“
“我要举报公职人员滥用权力……”亚伦忿忿地嘟囔道。
“联合上诉也不是不行。”维瑟佩拉补充说。
“请便,”男子一摊双手,满不在乎地道:“我很期待。”
“什么时候律师函到我手上,我什么时候去开香槟;什么时候我终于被炒鱿鱼,我什么时候去大摆宴席。”
“虽然很感谢你们想救我脱离苦海的一番好意,但一码归一码,你们还是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评估报告。”
一通威胁恐吓完,前辈自在地伸了个懒腰:“啊,掌握生杀大权的感觉!我等了几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你推荐我们到这个警局就职只是为了这个?”
“不然呢?”
“辞职!我现在就要联系局长辞职!”
“冷静,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现在已经下班了,你联系也是白费力气。”
“……啊?”
“对于下班,局长一向是比任何人都要自觉的。”
岳风澈心情甚佳地拍了拍泽斐尔的肩膀以示安慰,不想对方竟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他。
虽然他反应速度极快,食指仍被死死地摁住了。
泽斐尔力道很大,几乎使了吃奶的力气;而他唯恐用力过猛,稍有不慎折了指,那样未免便过于得不偿失,因而只好顺从地停下动作。
他皱起眉骂了一句:“阴沟里翻了船!无事不登三宝殿,一个个如狼似虎的,说吧,找我到底有何贵干?”
“此言差矣,非如狼似虎。”维瑟佩拉趁机死死地压住他:“是如饥似渴!”
“什么?”岳风澈一愣:“放手!来人啊!非礼啊!调戏良家妇男!”
“此‘如饥似渴’非彼如饥似渴!”泽斐尔咬牙:“请我们吃饭!”
“凭什么?我请你们吃饭?”
岳风澈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位置搞错了吧?是你们应该抓住机会贿赂我!”
“泽斐尔因为你迟到了二十分钟,你要赔偿我们浪费的时间!”
“你还劝我不要急!”泽斐尔添油加醋:“说什么局长一定会迟到!”
“啊?这也能怨我?这还能怨我?打电话是我和泽斐尔两厢情愿的事情,怎么就责任全在我身上了?再说,局长他不就是迟到了吗?”
“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敢承担吗?前辈!师兄!就算照顾照顾弟弟妹妹!”
“谁和你们称兄道弟的?”
听闻此言,岳风澈又开始挣扎:“我只比你们早入职几年!”
“哦。刚才是谁一口一个前辈?我们的评估报告还得拜托您哪!”
“该死的!”
三个人轮番上阵,岳风澈败下阵来,举手投降道:
“罢了,我吵不过三张嘴。好吧,那就算在我帐上,但是今天不行。”
“今天不行?那什么时候行?”泽斐尔乘胜追击,步步紧逼:“我看是今天不行,以后更是不行了吧。”
“你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被他质疑的对象反而不满起来:“我可和你们不一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今天已经有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