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银白清冷,透过窗户洒进室内,窗外无尽远处,天幕青灰疏星无云,明月空悬,如圆盘,正挂中天。
夜空下,小区空寂。
风吹树叶发出阵阵沙沙声响,未知远处有夜猫求偶,声如儿泣。
时已中元,夜已有些冷了。
但房间内此时却是火热一片,如银月色下,玉色人影相拥缱绻,交颈厮磨。
白萌萌一曲歌罢,差不多也就到了席散时刻,白总让李勇开车,坚持要送郭月母子回家,于是周文就开上普桑,先送秦家姐妹回一附院家属院住处,原本也是要送张子琪回宿舍的,基本同在一个校区,很近的,无奈女房东又祭起装醉大法,抱紧闺蜜死活不下车。
那就一起。
于是乎,三人一起回到同乐小区。
这里基本上已是三人的根据地了。
同乐嘛。
所以,
除非陪张子琪一起,李妙妙已经很少回朱庄住了,要么李庄,要么同乐。
张子琪也经常来这里伴眠。
今日周文有幸暂渡难关,李妙妙功不可没,老婆表现得这么好,身为丈夫自然要鞠躬尽瘁,努力讨好了,所以一回来就掀起了波澜,李妙妙经受不住,央求闺蜜下场帮忙,女大学生还装呢,于是就被某人无耻的偷袭了……月色实在是过于撩人了些,都有些放纵了。
愉悦像潮水一样冲刷神经,潮水像海啸一样漫过大地,淹没一切。
潮涨潮退,潮落潮涨。
小舟深陷狂风海潮里,茫然无助,载浮载沉,时而浮上浪尖,似乎缥缈间可以触摸到天际的云端;时而又跌入深邃的谷底,仿佛灵魂都被挤压成碎片。
不知不觉已月上中天。
冰凉柔滑的肌肤,圆润起伏的线条,幽幽的体香中夹杂着淡淡的酒精味道,一切都像是一个香醇恍惚的梦境。
李妙妙忽而呓语:
“蚊子,白萌萌唱那是啥歌呀?”
女大学生到底读的书多些。
于是代男人回道:“清李密庵的半半歌,劝人知足的意思,没想到啊,假洋鬼子还挺内秀,懂得还不少呢。”
“人家主体教育是在国内完成的。”
既是一家人,周文也没瞒着,就把白萌萌的经历简单说了,末了说:“所以,若不是那场事儿给闹的,人家也是个京城大妞儿嘞。”
张子琪惊叹道:
“那时我和妙妙才上初中呢。”
“所以呀,人生路口稍一偏转,就又是另一番人生了,身为女人,尤其如此。她所遇非人,于是就有了这番磨难,你们要谨记在心,时刻警惕。”
“可不嘛。”
女大学生忽的想起自身遭遇,不禁顾影自怜,先遇渣男后做房东又成小妾,迷迷糊糊就被人家吃干抹净,如今却又堕落成了这般模样,关键还是她自找的,怪不得旁人,实在是……唉……
李妙妙忽的嬉笑:
“通房大丫头,嘻嘻……”
“死妙妙,我跟你拼了!”
张子琪爬起,探身过去就挠,李妙妙卷起床单忙滚得远远的,“够不着。”
周文忙劝架,顺便揩油。
结果却被俩女人联手镇压。
闹腾了一会儿,李妙妙忽的伸手去掐男人,周文忙哀叫求饶,小女人拧了又拧,掐了又掐,恨恨说:“死蚊子,你是该知足了。”
周文举手认错,并真诚悔过:“不解释,不狡辩,任监督,看行动。”
其实,他的心情蛮低落的。
因为听到那半半歌,他就知道追前世老婆的愿望怕是大概率难以实现了。
白萌萌唱那半半歌。
半是劝诫,半是明心。
他太知道那女人了,本身受过感情欺骗,以至于远走他乡,后又遭暗算,对渣男那叫一个深恶痛绝。如今后者虽还未发生,但前面教训已足以深刻了。
否则,哪会套上一个冷艳躯壳。
她坚持去送郭月,大概率是为了解情况,若周文有哪怕任何一点恣意妄为,天明怕是再也见不到她的人了。
幸好,周文问心无愧。
虽年轻恣意了些,却不曾妄为。
所以,维持姐弟关系大约还有些许希望,至于旁的,除非出现异常变故,大概率是没什么戏了,因为对于白萌萌来说,死缠烂打是没用的,反而惹厌。
女大学生兰质蕙心,似乎是瞧出了男人隐藏的情绪,反而出言去劝闺蜜。
“他也算是有分寸,不是那种乱来的性子,我瞧着,芳兰芳卿似乎还是老样子。”
李妙妙轻哼了一声,道:
“他就这点最可恶了……”
女大学生一想也是,死男人就是那种姜太公钓鱼的姿态,实实气死个人。
“揍他!”
说着,就动了手。
李妙妙同仇敌忾,随之出手。
于是,又掀起一场春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