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眼下并未有面前侍奉的,这回跟去的是服侍四老爷和五老爷的老人。
两辆马车,本身也算宽阔,何三这边一辆,何五、何六一辆,两个小子无聊,到了半路驿站,非要和何三、夏花挤在一处。何三不应,如此夏花不便歇息,两人到底孩子心性,似快要哭出来。
夏花见此,向何三使眼色,示意她不累。既是这般,两人就留下来,何书何画去了那边。
两人瞬间乐了,拉着何三问长问短,多是外面见闻。两人自小知道面前的三哥游历四处,学问非凡,羡慕得紧。
虽说是兄弟,又处在同一屋檐下,然无论先时在府上还是现下的田庄,几兄弟还未像今日这般好生叙话。
“我要是有三哥的学问,准会去应试。”何六言语间分明向往不已。
“呵呵,我是不喜的,一看书就犯困。”何五道。
两个弟弟一静一动,何五顽皮,喜舞刀弄棍,十天半月会磨他一回,教他拳脚功夫。
至于何六,平日几乎未往他跟前凑,他也鲜少主动过问,只是从去年酿红酒时,对其了解多了些,话不多,做事有板有眼,倒不知其喜读书。
三兄弟说话,夏花一旁看游记,偶尔听听,何六明显羡慕的言语,她自然听出来了,想来都是闲聊,便道:“六弟平日都读些什么书?”
何六挠挠脑勺,道:“在府上那会儿子,祖父请了先生启蒙,《千字文》、《弟子规》读完了,《论语》学了一半。后来到田庄也就没读了。”
“你想继续读吗?”夏花道。
何六眼里的光一闪而逝,摇摇头。
“真的?”夏花复道。
“三嫂,先生说我的书读得不算好,在府上左右无事,又不缺银子,闲来读书也是兴致。现下境况自是读不读都无关紧要的。”何六道。
夏花稍作思索,道:“你只管告诉我,你喜读书吗?”
何六本欲摇头,可不知为何,一见夏花那双黑亮的眼睛,不自觉点了点头。
“你读书是为了考取功名?”夏花道。
何六先是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若是我做了官,咱家是不是就不会被抄了?”他喃喃自语,并非要夏花回答,复道:“三嫂,若是咱们红酒挣了钱,我想继续读书。”
“不必等到那时,这回回去,就让你三哥带你进书院。”夏花道。
何六一愣,随即看向何三,见其点点头,忙道:“多谢三哥,三嫂,弟弟定好好读书,不负所望。”
“哈哈,这下好了,咱家要出大官咯。”何五笑道。
“六弟,若是日后有一官半职自是欢喜,若是没有,也无关紧要,你可别将自个儿憋坏了,得不偿失,咱家本是经商起家,并非非要一个读书人,你明白吗?”夏花道。
何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想着过几日就要进书院,兴奋又激动。
马车在翌日晌午达到都城,半个时辰后,停在了夏府门口。何五、何六先下了车,随后何三扶着夏花出来了。
门口的双喜已经贴上,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还未进府,喜气已洋溢起来。
守门的小厮虽不认识夏花,不过见她眉间隐隐有太太的影子,老爷太太又是嘱咐过的,说姑奶奶就在这两日到,心下便有所猜测,笑着迎了上来。
黑娃听见外面声响,大步走了出来,十八岁的少年郎,张扬肆意,夏花笑嘻嘻瞧着他走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