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羽慷慨激昂,一股子读书人的傲气。声音在大堂里回荡了两个呼吸,长生立刻接过话,惶恐道:
“这件事,是我爷爷的不对。不该去挡六小姐的路。做错事了就应该受惩罚!!!”
“哈哈,说的不错,做错事了就该受惩罚!!”林依琳心中的悲伤少了几分,在大堂里笑了起来。
连带着,林振海愤怒的神色,也平和了几分。
唯独只有林飞羽面色难看,张口仁义道德:“你糊涂!就挡个路,就该死吗?只要你说出你的不公,我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长生的头又低了几分,几乎能碰到大堂上铺设的冰冷石砖。头发乱糟糟的,将自己的整个脸庞盖了出来。
眼睛布满血丝,但表情却是一脸讨好。
“少爷说笑了,奴仆的命,不就是为了少爷小姐存在的吗?让少爷小姐不开心,那不就该死吗!!”
林飞羽咬牙切齿,一脸烂泥扶不上墙的神色看着长生:“一辈子的奴仆命!!!”
“能为少爷小姐服务一辈子,是小的我毕生都不敢奢求的。”,长生声音谄媚,就连林振海都不由得点点头,表示了肯定。
转头看着怒不可遏的林飞羽,语气平平淡淡:
“飞羽,我送你去玄都书院,是为了让你学习其中的儒法。而不是学歪理的,休息了几天就早点走吧,不要拖慢了课程。”
“好的,父亲。”,林飞宇心中愤怒,但听见他父亲都这样开口了,也不好反驳。
林正海点点头,用低眉看着地上跪着的长生:
“王洪江,拨些金银,算给予的补偿。虽然做错了事,但也不至死。你这几天也不用来了,明鸿也要休息几天。”
而站在大堂之外,随时等候,差遣的王总管王洪江立刻走了进来:
“好的,老爷!”
长生快速的给林振海,磕了一个响头,边说道:“多谢老爷,大恩大德。”
林振海说完,就抬头挺胸,朝着大堂之外走去。身后跟着林云琳和林飞羽,一人喜笑颜开,另一人心怀愤怒。
而长生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过头,始终将自己的头放在了地上。
周围安静了,王洪江也没有说什么,就静静的站在了长生旁边。
半盏茶,长生站了起来,长叹一口气,披头散发,脸上面无表情:
“王叔,我要去陪我爷爷。”
……
天色渐暗,一个不起眼的破落平房,烛光微闪。房间内所有的东西都破旧不堪,但都没有灰尘,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
但烛台是崭新,而床垫子上的棉被同样是崭新。
昏黄的烛光闪动,一个老人被盖在干净的棉被子里。长生就坐在床边,面无表情。
“哈哈。长生,不要这么伤心,已经吃过药了,大夫说了,睡一觉就好了。”,老人躺在床铺上,脸上全是皱纹,里面夹杂着黑色泥灰几乎是进入皮肤里,根本洗不掉。
听到这话,长生笑了:“嗯,大夫说了,睡一觉就好了。”嘴上是这样说的,心中不由的被拉回了刚才黄昏,大夫的话:
“他年纪大了,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失血过多。最关键的是,他背后上的那个金疮药,里面有毒,毒已入骨啊。”
烛光烧了大半,长生就静静的坐在了床铺边上。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就静静的看着床铺之上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