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敢妄想嫁给堂堂的翟国太子?”翟皇缓缓问道。
只见南清面色不卑不亢的回道:“禀告翟皇陛下,是翟太子要娶我,并非我执意要嫁他。”
翟皇眉头不禁闪动了一下,这个回答,颇有些意思。
翟皇佯装愠怒的责怪道:“你可知因为娶你,而误了翟齐两国联姻的大事,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吗?”
南清仍是平静的回道:“只怕陛下您比我还了解翟太子吧,他若想做的事,我一介弱女子如何阻拦?陛下若非要治我的罪,就请治我一个俯首听命的恭敬之罪。”
翟皇听到这回答,竟没有生气,反而和颜笑道:“好一个能说会道、牙尖嘴利的女子。”
翟皇朝着南清挥了挥手:“走近些来。”
南清心下松了口气,听这意思,翟皇应不会再纠缠墨愔迎娶自己的事了,她步态轻盈而优雅的向翟皇走去。
起初听到墨愔在准备迎娶东齐一个宫女的时候,翟皇确实心生不满,生怕墨愔如外界传言那般,被美色迷住而忘了自己的身份。而今见了这女子,是有几分聪慧的,并非空有美色。
隔着面纱,从眉眼处就能看出是个清丽之人,看她的身姿举止也不同于一般的宫女。
“方才听愔儿说,你是南姓?”
南清颔首:“是,嫔妾名为南清。”
翟皇脱口问道:“是哪个南?”
南清柔声道:“唯有河边雁,秋来南向飞。南北的南。”
翟皇神色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凝着眸子看着南清的脸,问道:“你和东齐的南瑾侯一族是什么关系?”
南清讶然,翟皇怎会提起舅舅的尊号?难道他认识舅舅?自己当初改成南姓,也是希望让南氏后继有人。
“嫔妾原是南瑾侯府的家生子。”
翟皇饶有兴趣的问道:“朕听闻多年前南瑾侯一族谋反,被灭了九族,你如何还活着?”
幸而南清早已准备好了说辞,缓缓道:“侯爷心善,自小就给家生子们请了教书先生和教导嬷嬷。嫔妾因在舞蹈上有些天赋,九岁那年就被召进宫中成了嫡公主的舞姬,奴籍也转到了宫中,这才幸免于难。”
世人皆以为自己是顾清寰宫里的伶人,这套说辞合情合理,想来翟皇也不会太多怀疑。
“原是如此。”翟皇颔首,也不再追问。
顿了片刻,翟皇语气凝重的叮嘱道:“朕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与东齐后宫有何瓜葛。既然你现在已经嫁给了愔儿,从今以后,朕便希望你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一心一意照顾、陪伴、辅佐愔儿的知心人。既你习过字,便该知晓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的道理。”
南清福身:“嫔妾明白,嫔妾会谨记翟皇的教诲。”
墨愔虽然没有母族的支持,却仍能成为翟国的太子,南清就猜到了这翟皇定是极疼爱墨愔的,他虽生气墨愔私自破坏联姻,但言语之间处处透露着对墨愔的关爱,看来皇家并非只有冷漠,南清对翟皇添了几分好感。
“你也赶了许久的路,先退下歇息吧。”
南清行礼告退。
翟皇看着离去的倩影,如烟的往事浮上心头。
多年前,在翟皇还是皇子的时候,也曾准备前往东齐联姻。但那时在位的齐皇膝下并没有适龄的公主,便想从皇亲贵胄的千金中选择一名女子,晋封公主的称号与翟国联姻。而南老侯爷之女南若瑶的美名早已传遍了天下,自然是不二人选。
就在翟皇准备动身前,东齐却发生了政变,当年的三皇子也就是现在的齐皇登上了至尊之位,且即刻迎娶了南瑾侯之妹南若瑶为南贤妃。因此,翟齐两国联姻之事就此作罢。
又过了许多年,翟皇在翟国继位后,才得知南瑾侯因谋反被诛了族,而南若瑶早已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