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是一个中间有着天井的回字型结构，有着大大小小不同的房间，看起来像是办公兼监工功能的区域。

那这里就很有可能是起火的地方了，不管是自燃还是人为。

但只凭肉眼观察，自己是肯定看不出什么究竟的。

周楚看着眼前这一片哪哪都是的焦黑，叹了口气。

还是“进去”吧。

他闭上眼睛，在意识里催动某些力量，假想着自己能够穿越此时此刻此地的空间，抵达一个既属于这里，又不属于这里的缝隙之中。

有冰凉阴冷的感觉一下子袭上皮肤，渗入肌骨，遍布全身，甚至连灵魂都似乎被波及。

周围的一切也像是被褪色了一般，失掉了大部分色彩，只余下冷色的灰蓝。

视线里看到的所有都在晃动，影影绰绰，像是真实，又似虚幻。

这便是现实与虚空之间的夹缝，所以既能够受到现实的影响，比如物质与形状，又被虚空所沾染。

这里并不全然是寂静的，最初刚“进入”时，便会感觉耳边总有人在窃窃私语，或是低语，但你想要去寻找声音来源和方向时，却又会发现，你找不到声音来源与出处，甚至其实这里没有人。

但有影子，虚影。

一些同样看得并不真切，眼角余光似乎总能瞥到，但你集中注意力想要去发现时，却发现你“看”不到它们，而你转移视线时，它们又会出现在你的眼角余光中。

这便是虚空与现实之间缝隙的特点，你游离于两者之中，似乎可以触碰一切，似乎又什么都触碰不到。

但如果你熟悉和了解这些缝隙的一些运作方式，那有时候也会得到一些“答案”。

比如这个地方的火灾究竟是自燃还是人为的。

周楚等自己完全进入缝隙后，才朝前继续走去。

眼前的一切都影影绰绰，但还是能够依稀辨认方位和大体方位。

除了死物，也有虚影，模糊不清，来回走动。

大概是这座机械厂还在运转时，曾经在这里上班的人们所留下的投影。

虚空的时间流速并非恒定，而是时快时慢，他们曾经在某段时间里在这里活动过，于是在活动的同时，便在这缝隙里投下了痕迹，这些痕迹可能会维持得很久，可能会很快消散，一切都是不确定和未知的。

所以周楚所看到的，可能是若干年前，也可能是最近的影像。

所幸的是，他能够分辨和解析出那些虚影和景象在现实里出现的大概时间，只是需要耗费大量精力，也很危险。

但现在他暂时还不需要这么做，因为还有一个初步而简单的试探。

周楚继续走着，一个房间一个房间，一条通道一条通道地走过，像是散步一般，只不过这“散步”感觉不是太好就对了。

没有异常。

还是没有异常。

依旧没有异常。

一直到不知道第几个房间，只知道是一个稍大一些的房间，看起来像是资料室，会议室，某位大佬的办公室时，周楚的视线里，忽然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