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国一边溜达着往家里赶,一边感受着这个年代的生活气息。
其实在这里生活,还是很方便的,出门没多远就是供销社,拐弯直走就是大街,四周又大多都是轧钢厂工人。
杨树国也不再观望,进了院门就往家里走,还隐隐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只是刚走进垂花门,一道人影就好巧不巧的,一头撞到他身上。
嗯,来人的身上,还带着丝丝的酒气。
“哎呦!”
随着一声惊叫,杨树国基本没怎么受影响,那人却向后仰去。
杨树国仔细打量一番,原来是二大爷家的好大儿刘光齐呀。
刘光齐与杨树国同岁,只是刘光齐的月份稍大。
以往在院子里时,杨树国都是喊一声‘光齐哥’的。
不过,那是前身,现在的杨树国却是不想随便喊人‘哥’了。
这个时候,刘光齐也慢慢站起来,看到是杨树国,顿时没好气的说道:“跑那么快做什么,投胎啊?”
杨树国眉头一皱,不高兴了。
‘我慢悠悠的走进门,你倒是跟我仔细说说,是谁急着投胎?’
平时两人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哪怕只是表面的客气。
可今天刘光齐这是怎么了?
看在刘光齐身上有股子酒气的份上,杨树国决定,这股子气,忍一半,看看情况再说。
于是,杨树国也没说话,就在垂花门中间站着不动,看着刘光齐。
刘光齐看到杨树国连個反应都没有,脸上有点不高兴了:‘你撞了我,还撞倒了我,连句道歉的话也不说,杨树国这是看不起我啊’。
‘我爹说我,我得忍着。但你一个孤儿,也敢看不起我啊!’
刘光齐想着这些,刚被他爹骂了的火气,还有被一个孤儿看不起的火气,就全都开始往外冒了。
嗯,主要还是喝酒了,有一股子酒劲在。
酒壮怂人胆啊。
不过,刘光齐也在尽力的忍着怒火。
为什么呢?
因为刘光齐不想当锻工。
刘光齐今天与小伙伴一起聚会,喝了点小酒,庆祝小伙伴们成年了,要开始工作了。
本来还说挺高兴的,结果无意中知道了,杨树国也分配到了轧钢厂,他就不平衡了。
他知道杨大年是个钳工,但大院里面的大人们,也基本上都知道,杨大年的岗位,被杨树国给让出去了;
这也就是,杨树国能在这大半年内,安安静静地上完这半年高中的两个原因之一。
刘光齐本来还以为,杨树国会被分配到哪个小厂;
这也就罢了,小透明一个,无需在意。
可现在,杨树国居然也能进轧钢厂,进的还是钳工车间……
刘光齐怎么知道是钳工的?
他猜的!
毕竟,轧钢厂也是讲究父死子继的,虽然不一定完全正确,但大概率是对的。
虽然都是在轧钢厂,但刘光齐就是认为‘钳工比锻工高级’。
锻工偏重体力,钳工偏重技术。
更重要的是,刘光齐想离亲爹远一点,不想整天待在刘海中眼皮子底下。
所以,知道这个消息后,刘光齐一回到家就向二大爷刘海中表示:‘我想去钳工车间’。
当然了,他说的话肯定比这七个字委婉的多,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刘海中是官迷,这不假;
情商有些低,这也是真的,
但刘海中不是傻啊!
你是我的长子,你看不起我的职业?
你这是看不起我的职业吗?
你这是看不起我啊!!!
刘海中这个气啊!
从不打长子的刘海中,噼里啪啦、乒乒乓乓的就将俩小儿子给打了一顿狠的。
一边打俩小儿子,一边骂大儿子。
俩小娃娃那叫一个惨啊。
杨树国在刚进垂花门时,听到的就是这顿持续已久的鞭打。
刘光齐呢?
这次是真怕了,想先找个地方躲躲。
躲到哪呢?
厕所!
心理因素和生理因素的双重压力下,所以走的就有点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