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那副样子同在学校里的表现大不相同了，音不绝于耳，还一面比划个不停。

他变了许多，原先的死沉默和内向的性格全不见了，已经成了一个可爱而又风趣的男人。这是很迷人的，她希望他继续说下去，继续听那种声音。

他又说：“我想做个普通人，但是他们让我打黑拳。那场比赛我胜利了，一伙人偷袭我，把我像个孩子似的拐了出来。但是发现我并不好出手，一块钱也没人要。他们搞错了，也恼羞成怒了，于是把我抛弃了。”

刘思雨没听明白，他糊里糊涂的，像喃喃细语的说了些什么？

“那么！”刘思雨问，“你说的金条和美钞，它们从哪儿来的？”

他猛的一震，发现刚才的谎言就快被揭穿了。

“是呀！”他回答，一面编，“你问的真好，而且还是一个严肃的问题。我刚才说了，他们无情的把我抛弃了。在一个洞里，我醒过来就是那样子。拿不完的金条，装不完的美钞。不信，我带你去，希望你比我拿得多。”

“那要看你的诚意！”

“你跟我走，我领你去那儿！”

他突然想到回不去了，根本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地方。再三环顾四周，所有的方向都一样，也没有一条路通向那个地方。他当时是慌不择路疯跑出来的，连个回头的动作也没有做。在树林里，像只无头苍蝇般的乱跑。现在，那句话说出来，却又不能在行动中执行，仿佛就是一个骗子，开了一个无知又弱智的玩笑。

苏童愣在那儿，不知怎么办才好？

“怎么不走了？你不是要领我去吗？我也顺便装点，你绝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并且，像你说的，也独吞不了。”

苏童把双手一摊，那是一副丧气的样子。

“我忘记了那个该死的地方，老是找不到那条路。何况，你瞧瞧这儿，我刚才已经说起过了，我在这儿迷路了。”

“看来，”刘思雨说，“你只有跟着我走了。”

苏童笑了。

“我正需要你那样说！”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