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象道:
“旧车已坏,不堪再用。
当令将士推新车再冲。”
袁术没好气道:
“吕布老儿要是再从城头上蹦下来,如何是好?”
阎象道:
“可在冲车顶部,布满铁蒺藜。
彼若故技重施,必有来无回!”
袁术大喜,道:
“好主意!”
翻了翻眼皮,他又道:
“前次冲车周围,皆是手持短兵的士卒,欲击车顶之敌而不得。
此番当另派一队挠钩手随车前行。
吕布若是再敢逞能,非把他双腿钩折,生擒了不可!”
说罢,他立刻吩咐士卒开始行动。
半个多时辰后,后部五百人,簇拥着新冲车,再次越过护城河,奔城门而去。
吕布在敌军进攻的间隙,自然也没闲着。
他在白门楼上观察敌情,知道要不了多久,敌军定会再次冲击城门。
上一次,孤身破敌,实在是万不得已。
这一次,敌军肯定是有备而来,再往下跳,恐事未成而命已丧,所以,必须另想它策。
考虑到侯成此前已诸策尽施,皆不奏效。
他只能另辟蹊径。
敌军的冲车就像一只乌龟,车顶就是龟壳,虽然坚硬,但只要戳破了它,立刻就能毙其性命。
对付坚硬的物体,钝器是不二选择。
他命人找来一架巨型辘轳和一根三百余斤的檑木。
檑木两端系上铁链。
两根铁链锁死在一起后,再与辘轳上的绳索相连。
若敌军用冲车撞击城门,则将辘轳调整到合适的位置,再把檑木自城头上扔下,借助重量和惯性,猛砸冲车顶部。
一次不行,绞上来后,再砸,直到将冲车顶部及其之下的梁柱全部砸烂为止。
冲车既烂,依附其上的攻城槌就会立刻失去作用,变成一根躺在地上的大型烧火棍。
不过,这个操作需要城头守军密切配合才行。
檑木实际上是一根又粗又重的圆木,周身布满铁刺,需要数十人合力才能将其抬起来扔到城下。
若要再将其拉到城头,同样需要数十人一起操作辘轳才行。
如果不采取措施,单是檑木的自重,就足以让辘轳侧翻。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吕布命人将辘轳底部的木框,通过木楔,牢牢固定在地面上,又在其上,压以数块巨石。
还没完全准备好,敌军就吼叫着冲过护城河,杀了过来。
冲车撞击城门的巨大声响,在每一个守军耳中回荡。
吕布仔细观望,发现冲车顶上全是铁蒺藜,车旁还多了几十名挠钩手,心道,幸好早已取消了人力毁车的打算,要不然,这条命怕是要保不住了。
他吩咐士卒合力将檑木抬至城墙顶上,瞅准时机,一声令下,将其推了下去。
檑木疾速坠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不偏不倚,正砸在冲车顶上。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冲车颠了三颠,摇了三摇。
力量传导至地面,又激起烟尘滚滚。
车旁的敌军,遭此惊吓,四散奔逃。
城上的守军趁机开弓放箭,顿时射死射伤一片。
有些胆大的,还想回到车旁,试图将冲车转移到别处。
但他们还没有靠近,檑木就再次疾速坠落。
如此者数次。
冲车终于不支,柱断梁折,散落一地。
失去了撞门的工具,那些敌军再在城下逗留,只会成为城上守军练习射术的活靶子。
他们当然不愿意就这么把性命丢掉。
于是,他们冲到城下的速度有多快,现在跑回去的速度就有多快。
袁术下令督战队前去阻拦,然而根本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