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韦珪忧心(1 / 1)帝姬缭乱首页

谢侯爷一波凌厉的操作之后,众人确实是暂时不用担心被郭老将军了,但是他们一行人却得罪了凌朝最不能得罪的三个人之一的云棠,这就让他们对接下来北境的日子有着深沉的恐惧。得罪了云棠,虽然云棠一想性格温和,但是能年纪轻轻就位居高位那么久还备受推崇的,定是有不凡手段的,云棠与人都是君子之交,估计从他出生以来,都没有被人这般对待过。然而无论是忧心不已的众人,还是不知是倾佩还是震惊的萧付,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真正的始作俑者谢侯爷却坦坦荡荡,毫无心事地又接着喝起了酒,自饮自得,颇为惬意,“各位同仁,来,继续喝起来,人生得意须尽欢啊。”众人无奈摇头,谁都没什么心情继续喝酒了,心情最是沉重的韦淮,却一副慷慨赴死的豁达决绝,掀起衣摆便坐在了谢白旁边,与他一同饮酒,道:“明日之事,也担心无用,谢侯爷说得好,须尽欢,今日不醉不归。”余下的人一想也是,无论如何都要等云棠醒来才能知道结果,此时无论怎么担心都是无用的,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吧,在这风尘满城的北境小城一隅,苦中作乐吧。

而远在都城的大明宫的韦珪,却也是忧喜参半,这个天下任谁得知自己成为了母亲都会开心不已,但是在这大明宫,不合时宜的怀孕,不和上意的孩子,有时候他的存在是无尽的灾难,不仅这孩子会一生凄苦,而孩子的母亲甚至是她的家族都会被带来灾祸。此时的韦珪,正处于这种矛盾之中,这段时日,凌启对她是无边的宠爱,而这个孩子是迟早要来的,只是正当宠的韦珪在这个时候怀孕,在外人看来是可以宠上加宠,锦上添花,但是韦珪能看的更远,她早已不是那个刚入宫的容易冲动的女子,她早已看清了这个宫中哪有什么真正的情爱,一切都是权利的交织角力的产物。

虽然凌启对她很好,但是她仍然不能确定凌启真的会喜欢她的孩子,换句话说,凌朝的这一代帝王是否欢迎有着强大的母族背景的皇子的出生,毕竟外戚干政多少流血的历史历历在目,也是每一朝帝王心中的一个隐患。而韦氏一族在凌朝的地位实在太高,除了皇族的凌氏,韦氏的地位远远凌驾于其他的世族,离天三尺的韦氏所言不虚,确实有着逼近凌氏地位的实力。且由于凌启近来一直对一些态度暧昧的世家进行打压,这在无形之中更加抬高了韦氏的地位,使得韦氏家族和韦珪在后宫的情形一样都是如日中天的事态。

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家世背景,但是在韦珪心中,却如一把悬在头顶的刀刃,随时会给她带来致命的灾难。一旁的嬷嬷以为韦珪得知自己初次有孕而不安,有心想出言安慰,却见韦珪时时陷入沉思,愁眉不展。嬷嬷心中拿不定主意,也感到不安,自从韦珪得知自己有孕之后,并没有像其他宫妃那般喜悦不已,迫不及待上报给皇上,而是很反常地要求太医和整个宫里上下三缄其口,必须由她自己去告知陛下。一开始嬷嬷只是以为是韦珪想给皇上一个惊喜,后来才发现韦珪迟迟没有将这个消息告知皇上,甚至因为怀孕的事情而显得有些不安和烦恼。嬷嬷想了想事态有些严重,但是在宫中唯一能和韦珪真正说得上话的只有婉儿公主了。

含凉殿,婉儿正在向方沉打听着北方的情况,可是北方自从蛮族新王初立之后,便一直按兵不动,既没有和谈的意思,也没有要南下用兵的意图,一切表现都如一潭死水,平静无波。凌朝的北方军团却如一把拉开的弓,一触即发。在军队的高度戒备状态下,任何关于军事情报都没有办法从北境传出。婉儿因此十分担忧云棠的安危,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与普通爱人是军人的女子一样,默默祈祷与欺骗爱人能够平安归来。看着婉儿愁眉深锁,方沉也忍不住安慰道:“公主无需太过担忧,从现在的情况看,至少北境还没有开战,所以云大夫自然是无恙的。”婉儿也清楚的明白,方沉说的话是正确的,但是她就是无法不去牵挂身处北方的那个人。

韦珪的嬷嬷在这个时候来到含凉殿求见婉儿。婉儿皱了皱眉,细细想了想,韦珪这些日子以来变化颇大,婉儿与她从从前的无话不说,变得有些话不投机,想来自己与韦贵妃也都有好几日没有见面了,而且这一次是韦珪的嬷嬷亲自过来,看来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快请嬷嬷进来。”韦珪的嬷嬷一进来便向婉儿行礼,一抬头便发现含凉殿内除了公主之外,公主的师傅方沉也在这里。嬷嬷憋了一肚子的话,因方沉的存在而无法说出口。嬷嬷期期艾艾:“公主万安,我们贵妃娘娘多日不见公主,有些想念公主,最近宫中又琐事繁多,一时不得空来见公主,便让老奴过来给公主请安了。”婉儿听得嬷嬷的问安话语:“多谢贵妃的惦记之情,婉儿也多日不曾见面,想着找个机会与韦妃一同弹琴闲话,还望嬷嬷能转达一二,婉儿甚至想念她。”一场官面话说得十分漂亮。她们二人你来我往的说着,明显就是随意拉扯消耗时间,她们这样的行为很明显就是有些事情要谈,需要好好的谈一场话。若是有眼色的人,必然会明白嬷嬷的良苦用心给着彼此都一个好台阶,可惜方沉虽在宫中沉浸多年,却如一个磐石一般,没有学会宫中那些看眼色行事的做派,直直地处在了婉儿的含凉殿中,还在心中感慨,嬷嬷非要这个时候来找公主殿下,还尽说了一些无聊的事情,这不是耽误公主学习,耽误他向婉儿授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