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拾 共眠夜又见杀局(2 / 2)孤舟记事首页

戊五眯起眼睛。

他身上那股凛然正气瞬间变成冰窖里负二十度的冷气,吓得黄毛一缩脖子。

“就,就几句行话,没人有狗,尽快动手。”

黄毛胆气不足,声音像蚊子叫。

戊五想了想,撂下人出门给陈八打电话。

······

山间信号不好,戊五连打四个,第五个才打进。

智能机震动起来时,陈八正试图悄悄地跟踪瞿宁。

小镇的天空雾蒙蒙的,月亮和太阳都没出来值班,连镇上的公鸡都还在做梦。

瞿宁的房门打开时,陈八就起身了。

凌晨月下树梢,寒鸦孤鸣。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点,陈愿的人想去做什么。

电话一震。

瞿宁身形只僵了一秒,很快重新拾步向前。

陈八紧跟她。

十分钟后。

目标止步于馄饨摊前,点了一碗纸皮馄饨。

她坐在塑料椅上边吃边打哈欠。

摊上没有别的顾客,老太太很快把馄饨端给她。

纸皮馄饨混着浓厚的醋香,轻易就勾起人的食欲。

瞿宁吃得很快。

陈八看着她大快朵颐的样子,心知计划泡汤。

他掏出手机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来电是戊五,还有条短信,言简意赅说抓到贼没损失。

“喂。”

他拨过去。

戊五那边很快接起来,语速很快地把事情经过简略地说了一遍。

陈八沉默。

他的院子他自己心里清楚,平时码着人固若金汤。

即使因为现在他“出国”,撤了不少人,不论如何都不会被小贼钻空子。

“这样,请他们留在宅子里。暗地里你多留心。”

戊五那边道好。

挂了电话再去看馄饨摊,瞿宁早吃完了,正缓缓往回走。

陈八看着她离去的身影。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摊前,也要了一碗馄饨。

······

再回到房间,陈愿已经醒了,正在往脸上涂保湿霜。

“他跟着去了?”

“嗯,我带他去馄饨摊了。”

“实在抽不出身的话,我们单独再来一次。”

瞿宁点了点头,倒了杯温水。

陈愿涂完霜,端起纸杯。

房间的门突兀地响了。

陈愿离门近,站起来就要去开。

突然,瞿宁非常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的表情非常严肃,绝对不是在开夜里两人的玩笑。

陈愿眨了眨眼睛,就听瞿宁说道:“力度不对,很可能不是陈八。”

两人对视一眼,有默契地敛声屏气。

果然,敲门的人听屋里没有动静,敲门的力道越来越重,到最后几乎是砸门一样硄硄地撞门。这状态非常像精神病。

陈愿心知门外一定不是陈八。

她看向瞿宁,用眼神问怎么办。

瞿宁镇定地捏了捏她的手,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老式的木门非常容易撞开。

没几分钟,门锁就掉在地上。

入侵者长驱直入,却发现屋里空空。

正疑惑时,男人身前的柜子忽地弹开,瞿宁从他身后瞬间起跳,用巨大的冲力和重力压得对方一下跪倒在地上。

但她显然没有就此收手的打算。

瞿宁落地。

她的左右腿迅速紧紧缠绕,以剪刀的姿态飞速地扭动双腿——十字固。

那男人整个头部的血管很快都爆了,脸憋得如同生猪肝,嘴唇煞白。

他拼命而徒劳地捶打瞿宁的腿。

但极度缺氧的情况下,他的拳头就像在给她挠痒痒一样。

仅仅半分钟,他就晕倒过去。

瞿宁站起来。

她先看了看门,锁已经完全掉了。

“没死。”

“无所谓了,”陈愿说:“反正已经有人知道我们来这里了。你受伤了吗?”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问。

两人都心知肚明刚刚那完全是碾压性的制服。

瞿宁摇了摇头,说:“先得给陈八打个电话。”

陈愿点头,拨号,忙音嘟嘟地响起来。

······

······

话说陈八被迫和狗赛跑时也纳闷。

路上的人已经不少,怎么狗就偏偏逮着他咬呢?

原来他吃完馄饨正要原路折返时,在路口遭遇猛兽——小狼青明明还不到成年期的体型,牙口却已经发育得很好。

狗一看见他就像斗牛看见红布,呲着牙就不管不顾地冲上来。

主人估计也没想到狗会突然发难。

没牵稳,人就摔在了柏油马路边。

陈八一边跑,一边频频回头看。

狗的状态明显不对劲,眼睛泛红,是随时会发狂的模样。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

会用什么让狗发狂?

药?

喷在衣服上还是放在刚刚吃的馄饨里?

他又回头去看狗,那边没有半点要休息的意思。

高速奔跑似乎已经激发了它的狩猎本能。

粘稠的涎水瀑布般淌在脸侧。

这么下去不行。

狗是好狗,人却可能跑断气。

陈八立刻脱了外套往东边甩,身体铆足劲往西边跑。

风呼呼擦过脸侧。

路上有几个行人好奇地看着这个发足狂奔的疯子。

早晨冷,他是路上唯一一个没穿外套的。

大约又跑出一里地,陈八方慢下脚步回头。

身后空空荡荡,狗不知道是被他外套诱走了,还是跑累了。

陈八抹了一把汗,打开手机,却发现陈愿早打来过电话。

见电话不通,她还留了短信:“一头速回。”

······

一路紧赶慢赶。

他又跑出被狗撵的速度。

但回到旅店,那一头已经被严严实实地捆起来,墙角里还扔着把刀。

陈八看着房间,地面上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两个女人面色如常。

他心中有些震撼。

他不熟悉陈愿,对瞿宁更是一无所知。

陈愿在他心中还停留在那个戴着水晶穿着高跟鞋的漂亮表妹,他看着她的时候就像在看庭院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这朵花缓缓盛开,花瓣中竟然藏着一把无比锐利的匕首。

“你们没事吧?”

陈愿点了点头,又说:“给人打了电话了,大概下午两点到。”

徽南到浙闽,是她的地盘。